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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 探听
王思宗看着老耿真挚的眼神，微微一笑。于是开口问道：“今天我们初来这里，短短几个时辰，已经连续两次遇到了白狐教的人，不知道，这白狐教到底是个怎样的教派呢”？
老耿听到王思宗的问话，先是紧张地朝外面看了几眼，然后才压低声音回答道：“这个白狐教，是我们邠州有名的宗教组织，听说总教是在新平县。刚才那两个拉要香火钱的小伙，是我们云阳县的白狐教的教徒。确切地说，邠州大部分的人都是白狐教的教徒，就连邠州的官员都是要拜奉白狐教的呢”！
“什么？连官员都是白狐教的教徒？”王思宗惊讶地问道。
“不能说是教徒吧，但是他们也经常去白狐教，听说任职前都要去白狐教添加香油钱。这些都是小人听说的，并不能十分作数的。”老耿连忙解释着说道，毕竟他也是道听途说来的，所以他需要解释一下。
“哦！听说白狐教的分教，是在云阳县的长妙观，此事是否属实呢？”王思宗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饶有兴趣地问起了长妙观。
“你说的，那个长妙观，确实是我们云阳县的分教。不知客官，你是怎么知道的？”老耿确认着说道，说完他又略带疑问地问道。
“今天我们进城，可是花了不少银两，从长妙观道兄的手里，买了三张护身符呢！”王思宗说完，笑着看向了赵俊霄和陈暮瑶两人。
“呵呵，原来如此，那是再正常不过了。白狐教既然卖了护身符给三位，那三位放心吧！在云阳县肯定能够一帆风顺的！”老耿笑了笑，认认真真地说道。
“哦？白狐教在云阳县，势力如此之大吗？”王思宗不太相信地追问道。
“客官，你还别说，在云阳县，甚至整个邠州，官府能管的事情，白狐教能管，官府不能管的事情，白狐教也能管。就是这么的厉害。这次如果不是实在手头拮据，我又怎敢拖欠香火钱呀！”老耿靠近王思宗身边，低声地说着。脸上显出了一脸的虔诚之色。
“老耿，聊什么呢？快过来帮忙！”里面那娘子高声地叫喊着。
“三位，稍等，我马上就来。”老耿听到叫声，连忙跟王思宗等人打着招呼，躬身进了厨房。没过几分钟，他手里拿着两盆热气腾腾的菜肴，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说道：“三位客官，菜好了，我们先吃饭吧！边吃边聊”!
看着老耿手里热气腾腾的菜肴，三个人的肚子马上就不自觉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刚刚那个炊饼，只能勉强塞满胃中的一个小角落罢了。
老耿走过来，把两盘菜放在桌上，转身继续往厨房走去。“稍等，还有几个菜，我去去就来！”老耿边走边说着。又过了几分钟，老耿夫妇两人再次拿着几盘菜一起走了出来。
老耿把菜再次放在了桌上，不一会就上了六个菜。王思宗等三人也就不客气了，简单谢了两句，各自拿起碗，不由分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老耿的娘子，确实做的一手好汤水，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是每个小菜都是色香味俱全。一转眼，就吃的基本底朝天了。
王思宗放下了碗，这时才能开口说话，之前光顾着吃饭了。“老耿，就你家这手艺，怎么会没有客人呢”？
“哎，我也是这么想的呀！不过最近确实没什么食客，我们也实在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是希望接下来会有所好转吧！”老耿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
“不用着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王思宗微笑着，安慰着说道。然后他扒完了碗里的饭，抬头询问道：“对了老耿，刚才说到的长妙观，你是否清楚？方便说来听听吗”？
老耿听到王思宗的问题，看了眼身边的妻子，然后眼光又回到了王思宗的身上。他放下了饭碗，慢慢地说道：“我们只知道，长妙观是最近几年才香火旺盛起来的，之前它只是个普通的道观。后来听说是做了白狐教分教才香火大盛。”老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前后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还没等老耿喘口气继续说下去，王思宗就急忙追问道。
“听说是长妙观换了个方丈，才有了如今的鼎盛！”老耿接着说道。
“哦，具体什么情况，你知道吗？”王思宗越来越觉得有趣，他继续追问道。
“听说新来的那个方丈，俗家姓施，跟白狐教的护法是本家，自从这个方丈来了长妙观，就成立了白狐教分教，后来规模日渐壮大，听说光观中就有二百多道人，云阳县也至少有个几十万的信众。这些信众如有什么事情，找到道观，就会得到白狐教的呵护，不管什么事情，他们都能管。”老耿越说声音越低。不时地偷眼朝门外张望。
“云阳县几十万的信众，都要缴纳香火钱吗？”王思宗想了想，问道。
“我们不光要交香火钱，每年的税收，他们也负责收取，据说是官府托管给他们的。我们云阳县的都是要定期交的。”老耿回答道。
“什么？还要收取官府的税收？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王思宗大吃一惊，急急问道。
“嗯，真有此事。不仅仅是收税，他们还负责借债，只是利息比钱庄要高的多。我就是去年开店，问他们借了点钱，这一年开店赚的钱，都交了利息了。哎……”老耿一五一十地说道，说到最后，掩面叹了口气。
“这长妙观还有如此业务？真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王思宗一拍自己的大腿，气愤地说道。
“还不是仗着白狐教的名声，我们也是不敢多声张，毕竟他们上通官府，上下通吃。”老耿也是义愤填膺地说道。
“你们怎么知道他们上通官府？”王思宗继续问道。
“上次有人将长妙观告上了官府，结果官府不但没有处置长妙观，反倒把上告之人打了一顿，然后才放回了家。大家见状，心里自然也明白了。不过唯一庆幸的是，白狐教还是有一定的原则的，只要大家如期缴纳相应税费，有问题，他们还是会帮助解决的。”老耿一五一十地回答着王思宗的问题。
“这么说，白狐教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喽？”王思宗看着老耿，微笑着问道。
“还好吧！应该说白狐教是官府的代理人吧!”老耿想了想，回答道。
“官府代理人！官府代理人！”王思宗连着说了两遍，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大哥，想不到，邠州还有这么一个教派，能如此行事？倒也是第一次听说呢！”赵俊霄看着王思宗，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说道。
“就是，这次来邠州，果然是长了不少见识呢！”王思宗笑着回答道。
“到新平也就还有两天路程，你看我们是不是有时间？”赵俊霄微笑着问道。
“贤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早一日到，晚一日到，也没有什么多大的关系，你说是吗？”王思宗嘴角轻翘，似笑非笑地看着赵俊霄，反问道。
“就是，大哥，既来之，则安之。不去了解了解清楚，总归心里觉得不妥。”赵俊霄继续回答道。
陈暮瑶看着他们两人你一眼，我一语地说着。从他们的话语中，她也明白了。她也放下了饭碗，眼睛环顾了王思宗和赵俊霄一周，然后开口说道：“我已经吃好了，我们现在就启程吧，长妙观可离此不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