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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犯状态正常,他一直很安静,并且配合我们对他身体的扫描。”
“陛下,如您所见,它一直在飞快地提高自己的性能,谁也说不清楚它的新资料是从哪来的,也没人知道这台建筑用智能系统最终可以强化到什么地步,”监狱长耸了耸肩,“总之它仍然在进化,而且根据研究中心的专家分析报告,在最多半个月之后,这台主机将从量产型号自我改良成为一台可以被独立命名的原型机,甚至可以通过扫描那时候它的逻辑组来源源不断地生产下一代同族ai。”
我觉得自己已经受不了这个奇葩的家伙了,于是迈步拧腰,照着对方下巴颏就是一记上勾拳:“你丫清醒去吧!”
从废墟世界抓捕到的堕落使徒就关押在这里,所以这怪不得监狱的官兵们精神高度紧张,我想这应该是自从帝国有史以来关押过的最特殊的战俘:一个前帝国军人,而且隶属深渊阵营,谁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特殊的花招没使出来,更没人知道万一这个囚犯逃跑的话,我们需要用多大代价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从堕落使徒阵营里面活抓到下一个。
而我的注意力这时候其实已经放在别的地方:在这片白茫茫的空间中,安静地悬停着一个葫芦形的白色发光体,那是监狱的典狱官主机……
除了监狱主机和监狱长本人,以及帝国皇帝,没有第二个人掌握着重新计算自循环空间坐标的密匙系统,而且这种自循环空间还和普通的次元牢笼一样被放置于世界和虚空之间的夹缝地带,算是双保险,所以在这种囚笼中,哪怕阿西达阿西多拉那样的空间专家,也无法脱身出去,而这种高规格的看守措施用来关押我们眼前这个囚犯,好像是浪费了点。
囚犯a表情古怪地看着我和珊多拉在一个奇怪的话题上纠缠,不由得感叹起来,但他的感叹只说到一半,便脸色一变:“啊?!你在搞什么?!”
“嗯,还行。”囚犯a挂在能量拘束器的蓝色锁链上,脸上丝毫没有怨恨也没有暴躁的情绪,就好像回答一个老朋友的问话一样,非常平静地回答道。
我恶狠狠地盯着对方——当然他可能没感觉,因为我没眼睛:“我现在就看着你呢!”
如果说原来这个总是把自己脑补成主神的光球监狱主机还只是有点中二和贫嘴的话,那现在丫完全就是精神病晚期转重度精神分裂的症状了,丫神神叨叨这一大堆关于人生的感慨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潘多拉和维斯卡踢的果然太重导致这家伙连逻辑都崩掉了吗?
这时候那台已经显而易见非常不正常的监狱主机又开始神神叨叨地大声嚷嚷了:“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往死里折腾,暂时的痛苦意味着人生价值即将体现,我坚信自己的诞生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我的伙计,事实上我觉得监狱内部的代码交换流程应该有个可以优化的小地方,当然,不是什么很大的改进也没有太明显的变化,但作为一个必将承担重任的主神,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将每一件事做到最好,你要没意见我就自己修改代码了啊?”
“外形的改变并不影响这种思维核心的性能。”监狱长尴尬地顿了一下才回答道,“当然没有人修理它最主要的原因是它自己这么坚持的……”
“谢谢,另外觉得你可能有点遣词问题,乐观的生活态度一般不用敬佩而用欣赏比较合适……”
那名堕落使徒经过验证只是一个中层军官,甚至可能还不是主力部队的,从战斗力上他当然没什么威胁可言,囚犯a对帝国最大的意义就是他的堕落使徒身份,因为这个身份,他获得了远超一般囚犯的待遇:整整三倍的警戒人员以及每四小时一次的审问,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持续不断的审问就是我们能采取的唯一手段了。
“好吧,我承认刚才自己提了一个尤其傻x的建议,”囚犯晃晃悠悠地在半空挂着,“你们今天来不会就为了消遣我吧?另外这个姿势我要持续多久?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比较喜欢之前那个十字架造型……”
“我也没见过脑门子上长鼻子的……”
“一个本来应该定型的量产系统,却逐渐向原型机的方向进化……”珊多拉啧啧称奇,“研究中心那边应该已经建立了对应的研究计划吧,有时间我会亲自关注这件事的。现在带我们去看那个囚犯。”
我一低头顿时跳了起来:“诶呦我去,我说呢怎么突然低了这么多!”
我:“……”
“哈,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在战斗中受了什么思维方面的损伤,”这次就连珊多拉都忍不住哧了出来,硬汉型的囚犯她见过,软弱型的囚犯她也见过,甚至敢对希灵皇帝竖中指的囚犯她都见过,可眼前这个如此淡定的家伙倒是第一次见,“你面对的是帝国最高领袖,竟然如此平静,这着实让人惊讶。”
“人生啊,就是那起伏不定的海洋,只有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的变化才是人生存在的证明,因此变化是美好而永恒的,对,就是这样,所以我对自己的人生能产生这样难得的变化感到非常满意:毕竟作为一台监狱主机,要想获得这种变化是非常困难的……”
显然监狱长对眼前的情况也感觉有些尴尬,但他也解释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它话很多,而且经常主动学习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不过它运行起来比任何一台主机都要稳定,而且以惊人的效率不断优化自己的计算模式和监狱的软系统,各种测试都显示这台主机在工作范围内犯错误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所以直到现在我们都没考虑换掉或者给它格式化。当然,假如陛下认为这台主机的情况有隐患的话我们会立即更换掉它。”
“已经调查过了,一切正常,”监狱长看了一眼已经开始高声朗读七言律诗的葫芦“主神”,脸色越来越尴尬,“从生产计划书进入工厂一直到它被安装在建筑里都有详细资料,中间没有任何问题。”
但上述情况需要排除掉一个地方:军事隔离区的最深处,这里有一座建筑是绝对的禁区,四周密布着密密麻麻的岗哨和探测器,半空中几乎每隔十米都会看到一个浮游机炮,还有随处可见的警告标志和会对任何不经许可擅自靠近的物体开枪的皇家卫兵,沉重森严的压迫感弥漫在这片地带,低权限的希灵士兵甚至都不能随意在这个区域出入,可以说,整个平静祥和的影子空间里面,这里都是最让人不舒服的地方了,这里就是影子要塞警备等级仅次于司令部,危险标注等级甚至比司令部还高的地方:监狱。
“在这里呆一天,普通人就应该疯了。”我四周环视了一下,这片无垠的囚笼只有一片惨白,希灵使徒从来不会从人道主义方面出发去改善自己对囚犯的待遇。
仅仅是站在这里,就让如此坚固的监狱空间产生不稳现象,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可能是个非常厉害的家伙了。
我正活动着胳膊呢,珊多拉一句话顿时让自己脚下一软差点扑街:“喂!浅浅那脱线丫头起的名字你别随随便便当真行不!”
几分钟后,囚犯a被珊多拉和我联手绑成反v字横在半空中,女王就是女王,珊多拉在如何把人反v字箍起来方面比我聪明多了。
“我主动要求保持现状,”监狱主机特严肃地说道,“自从被两位将军联手改造了形态之后,我进行了长达七天的深入思考,来思考自己的人生以及存在意义,我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落入俗套,片面地强调外表的接近而忽视了‘主神’这个身份在本质上应该具有的特性,其实形状又有什么重要的呢,葫芦形也是一种很新颖的改变……是的,我认为生活中应该有些改变,这样才不会让人生显得太过单调,自从多出一截脑袋,我觉得自己的人生丰富多了……”
我:“……”
“不,是一种全新的技能,”珊多拉看了那名始终很淡定的堕落使徒一眼,“有一个帝国主母将其命名为:皇帝陛下的博♂爱……”
我大怒:“你见过后脑勺上长鼻子的吗?”
看着眼前那个面无表情地挂在能量拘束器中的囚犯,我耸耸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