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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云低声道：“父亲若是不愿青云纳妾，那便就让歌扇在别院安置直到生下孩子。”
怎么会不肯呢，她和尔容感情一直很好，有什么话都是可以说的。
在聂桑榆的记忆里，哥哥和父亲是聂府对她最好的两个人，虽然偶尔父亲有顾不上她的时候，哥哥也会护着她，甚至帮着她对抗陈氏。所以当初在侯府有什么事情，聂桑榆第一个想到求助的就是聂青云。
聂青云最终也没有纳妾，只是有消息说，他与尔容已经分房睡了。
“怪不得总是说要和离呢，也是真有远见，树倒猢狲散，还假惺惺地来送什么送？”
这个冬天也真的是越来越冷了。
聂家何等的权势滔天，有皇贵妃和三皇子撑着，又一直有聂向远以及聂家一众亲戚四处搭桥伸触，仿佛一棵参天大树，正等着这一次大战凯旋，便可以顺顺利利送三皇子登基。
结果回来，聂青云竟然就说要纳妾，还是陈氏出的馊主意。
尔容大概，也是在生她的气吧。毕竟没有人会喜欢被自己的小姑子抢了男人，虽然也不是她抢的，不过总之也就差不多。
柳寒云顿了顿，犹豫了一会儿看着她道：“夫人真的不介意好好成了世子么？这样一来，万一您以后再有了子嗣，那可就…”
聂青云官职仍在，也在家乡买了宅子打算安置聂向远。听得陈氏这话，他只淡淡笑道：“圣命不可违。”
柳寒云、温婉、夏氏都是因着孩子要跟去佛山里祈福的，至于聂沉鱼为什么也会去，季曼不想知道原因。
季曼仰头看着他，笑得云淡风轻：“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
世子一向是立嫡不立长，不过陌玉侯既然说她没有子嗣，那没办法，她肯定就没有了，又不是雌雄同体。
她和聂青云终于还是和离了，延迟了这大半年。
季曼侧头看他。
季曼站在一边沉默。
柳寒云安静地抱着曦儿，温婉站在陌玉侯身侧，看着她的目光里带着些幸灾乐祸。
二皇子的婚礼如期举行，据说也算热闹了一回，只是之后捧月公主和二皇子的消息就很少了，整个京城变得十分安静。
季曼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是尔容的马车。
是不是不管她怎么挣扎，命运的绳子最后还是会把她渐渐勒死？季曼抿唇在院子里坐着，静静地等着。
“怎么憔悴了不少。”他看着门口站着的季曼，伸手替她温柔地抿了抿耳。
季曼顿了顿，看了后头的柳寒云和温婉一眼，笑道：“侯爷觉得可以，妾身也就没有异议。”
“你最近一段时日，还是不要回聂府了。”聂向远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你哥哥不清醒，分不清愧疚和感情到底什么是什么，你让他冷静一下。”
参天大树被砍了主根，终于是慢慢萎顿了。
“侯爷的决定，这府里他最大，我也没什么办法。”季曼淡笑着摸了摸曦儿的脸：“按岁数来算也没错，好好那孩子也乖巧。”
皇帝大怒，直接下令将军械所监工处死，连带着聂向远也就被投入了天牢。
聂向远心里对陈氏的厌恶简直已经到了顶点。这么多年因着素心的缘故一直忍着她，结果她还得寸进尺，不会管家也就算了，还小肚鸡肠屡次为难桑榆。现在为了一己之利要明杰纳妾，却是坏了他的大事。
“侯爷此次上山，虽然没有带着夫人，但是到底是想着夫人的。”柳寒云看着她轻笑道：“只是夏氏不懂事，喜欢那山里的温泉，赖着不肯走，侯爷才多呆了两天。”
“女儿无力尽孝，等父亲安顿好，女儿再回乡去请安。”季曼道：“这些东西，虽然知道父亲不缺，可是也是女儿的一番心意。”
一院子的姨娘还有其他庶女，都是跟着聂向远一起回乡的。陈氏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没趁着聂家风光的时候，将女儿全部嫁出去。
齐思菱和慕水晴与她一起留在府里，其余的人都在两天之后上车走了。季曼坐在屋檐下，看着空落落的宅院，有些走神。
季曼不在意地笑笑：“无妨，这府里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也是挺清净的。”
聂青云垂了眸子，聂向远叹息道：“你去看看她肯不肯见你吧。”
不过这一场祈福并没有给筠儿带来什么好运，回府的时候这可怜的孩子已经被折腾得奄奄一息，季曼瞧着，她活的时间也不会有多长了，只是不知道这条命，会被算在谁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