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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会不会，聂桑榆的死期其实也只是被延迟了？季曼轻笑了一声，将一个包袱放进了聂向远的手里。
季曼收拾好一些东西，跟着出城去送自家父亲。
“走之前，我可以去看看尔容么？”季曼问。
谁会知道这瞬间风云变，转眼富贵就全部成了云烟？
但是被白芷拦在绣楼门口的时候，季曼终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明白了。
尔容方才的表情虽然镇定，却怎么都不是不在意吧？这段日子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她觉得聂青云是在意尔容的？
愧疚？季曼茫然地看着聂向远，为什么说是愧疚？
聂青云微微抿唇道：“是尔容自己说的允我纳妾，她一年无所出，在母亲眼里就是罪过。”
朝中少不得又有一部分变动，本来皇贵妃都想好了要怎么跟皇帝求太子之位，也因着这一场战事，悄悄搁浅了。
聂向远觉得头疼：“你让尔容怎么好想？堂堂郡主嫁给你才一年，你便要纳个跟自己妹妹长得一样的艺妓为妾？”
“有什么好交代的？”聂青云轻笑道：“她压根不在意这些。”
聂青云嘴巴动了动，皱眉看了她一眼：“桑榆你不用多想。”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季曼就回侯府了，在门口下车的时候，刚好就遇见聂沉鱼正在指手画脚吩咐人收拾东西。
季曼侧头看了他一眼：“哥哥要怎么跟尔容交代？”
聂向远手底下的军械所最近出了不少纰漏，因着要供应此次出征所用军械，皇帝难免就责备了一二，让聂向远好生处理。本来聂向远是打算向靖州求援，一来靖州盛产黑铁，二来因为是亲家，也放心一些。
聂向远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你也好生照顾自己吧。”
柳寒云正在逗曦儿，见着她来，眼里有些好久未见的疏远，不过还是念着当初的恩情，抱着曦儿过来给她逗乐。
结果这一战败了，还是败在自家的问题上，军械所一直是聂向远负责的，出了这么大的纰漏，皇上没有直接处死他，也是看在皇贵妃的面子上了。
没了官职，聂向远看起来苍老了不少。陈氏在旁边不停地哭着，带着几箱子的东西，说是要聂青云养她，她不要回乡。
“夫人肚量大。”柳寒云抿唇道：“只是也莫让自己太吃亏，毕竟男人靠不住，自己的孩子才是最靠得住的。”
季曼呆呆地伸手，一片小雪花落在掌心，慢慢化了。
皇贵妃大惊，三皇子党也是纷纷上书求情，不知过程如何，总之消息到季曼这里的时候就是：“老爷被革去了官职，遣还乡里。尔容郡主与少爷要和离。”
“哎呀，这不是姐姐么？”聂沉鱼看她一眼，笑道：“这冬天也是越来越冷了，听侯爷说佛山里有温泉，所以特地也要带我去，辛苦姐姐照顾府里了。”
聂府的家奴跪在季曼面前说了这些之后，就领了钱回去收拾了。
呆呆地点头，季曼脑子里有些空白。总结一下意思就是说，她不用回聂府了，聂府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处，至于这个时间是多长，看情况。
“桑榆。”聂向远叹息着唤了她一声。
她是提防着的，所以第二天听闻温婉抱着筠儿要来非晚阁请安的时候，季曼果断选择了遁逃，带着灯芯一起躲去了柳寒云的院子里。
“素琴的话，你不是一贯不听的？这次倒是上心了。”聂向远板着脸道：“最近朝政上本来事情就不少，你为何还要闹出这样的乱子。青云，你不是不懂事的孩子。”
“好好也要满周岁了，我想着你也没有子嗣，不如就在他满周岁的时候，立他为世子吧。”
江东一仗本是胜券在握，然而据说是因为军械出了问题，盾不挡箭，弓拉即断，一战惨败不说，主帅韩德被十箭射死马上，宁明杰暂代管理兵符，调军撤返百里。
宁钰轩放在她脸边的手一顿，嘴角带了些嘲讽的笑意，转瞬即逝。
陈氏狠狠地瞪了远处的一辆马车一眼，那车边站着的是白芷。
但是现在，站在聂向远面前，聂青云却垂着眸子道：“青云不觉得自己有错，歌扇与桑榆不是同一个人。”
不在意？季曼愣了愣。
宁钰轩祈福也是选的好时候，恰好避过了这一场风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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