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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楹立刻掏出一锭银子，远远地朝着李循的身影比划了一下：“我想找他要的那个——”
“这个莲儿到底是床上功夫了得，怎么都找她……”女子骂骂咧咧嘀咕道：“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却是个小骚货，楼里的姐妹加起来都没她接客接的多……”
“你真要找她陪？”
“姐姐如何称呼？”宁楹客客气气地问。
“小红。”女子翻了个白眼：“你不让奴家陪，还问奴家名字做甚——”她说着，伸出手指，朝着宁楹额间一点：“你们这群男人，都是没良心的……”
宁楹没想到她会动手，额头被她手指一点，整个人麻了一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小额的银票递了过去。
“小红姐姐，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小红染着豆蔻的手，翘起兰花指将银票捏起，看着金额还满意，踹入了怀中：“进来吧——”
她在前领路，宁楹跟在她身后，她面上笑得声音格外大，却在没人注意的时候侧头在宁楹耳边道：“小哥儿，看你岁数不大，我老家的那可怜的弟弟要是活着，也你这般大了，姐姐跟你说句实在话，你出得起银子，换个姑娘吧。”
宁楹心下一个咯噔：这李循要找的姑娘，可是有何特别之处？
“莲儿几年前入了楼，前前后后又很多人想要给她赎身，可都没下文了，她每天这么接客，白日里楼里都休息了，她还是客源不断……”
“长此以往，她那身子都脏了……”
“她得了……”小红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用嘴型说了两个字：“脏病。”
宁楹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脏病，也就是花柳病，青楼里很是常见，可李循为何要巴巴地从东城赶到西城，来看这个莲儿呢？
宁楹百思不得其解。
正思忖间，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十分熟悉，熟悉到她听到了浑身发麻的声音：“你为何在这里？”
宁楹忍不住身体一僵，只因为这句话是在她耳后说的。
李循！
她清晰地感受到他清浅的呼吸，喷薄在她颈侧。
前世他经常在她低头整理脉案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她耳后，突然出声吓她一跳！
她每每被他气得调教，作势要打他！
可想到向来稳重的他，唯有在自己面前，才有如此鲜活的样子，又不忍心了。
他身上永远有淡淡的清香，好似雨后的青笋，林间的修竹，干净而又凛冽，他总说是洗衣皂角的味道。
可她却十分喜欢。
熟悉的味道，再次唤醒她久违的记忆，她的心骤然疼痛不已，她用力捏紧拳头，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掉眼泪。
她缓缓转身，朝后退了一步，与之拉开了距离：“这位兄台，来翠红楼都是来找乐子，解闷子的，在下不懂你的意思。”
李循一身青色布袍，浑身素色，就是脚下的鞋，也不过是寻常的皂靴，并不似之前宁楹看到的锦衣华服，反而似印象中在营城的样子。
仿佛只是个寒窗苦读，家境贫寒的穷书生。
只是气质到底是不一样了，他冷冷在那一站，官威便不经意地流露出来，不容小觑。
“找乐子？逗闷子？”李循重复着宁楹的话，“想来七皇子的学业还是太少……”
言外之意：七皇子如此折腾，她还能来这里找乐子，显然是折腾得不够。
宁楹听出了画外音，忍不住瞪了李循一眼。
李循原本冷着的脸，忽然一怔，仿佛被人钉在了原地。
宁楹反唇相讥道：“李大人缘何在此？”
他特么一个当朝驸马，跑到青楼里寻欢作乐，其程度更加严重吧？
李循微微一笑：“这翠红楼的桃花醉很独特，是难得的佳酿，李某这才前来解馋。”
我信你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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