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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不觉得我冷血无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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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太守带着五人来到他自己家中,刚进家门,便见一女子看着十五六岁的样子,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过来,她个子偏小,衣着普遍浅色,脸庞清秀,皮肤白皙,一进门见人多,脸上便飘上了红晕,低垂着眼眸,站在门边说道:“爹爹,先净手更衣吧。”

大家有些不解,何太守解释道:“这是小女阿宁,如今府上只剩了我和小女,内人因三年前的疫病已经走了。”何太守沉默了一会,又继续道:“疫病容易传染,我已让人把只要染了疫病的人都转移到了舟县,还未感染的也让各自注意防范,进门先用药水净手,再换身干净的衣服。这药水是之前余医士配的方子,只是这次疫病来袭汹汹,药效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如今青州城的药也快没有了。”

齐熠道:“这次来我们也带了药,只是没有想到青州的情况如此严重,带的不多,一会我便修书一封给父皇,请他派人运输药材过来。”

何太守感激涕零,招呼着大家净手,何以宁在一旁帮忙舀着水,方便大家净手,一直都是娇羞地低着头,等林晏安来洗时,她却抬头多看了他两眼。这些被南书看在眼里,不觉心里泛酸。

入夜后,南书躺在床上难以入眠,身边的萧简简倒是睡得甚香,想想她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论在哪里都能有如此好的睡眠,也是让人好生羡慕了。

横竖睡不着,南书干脆起身出了房门,想着去院子里透透气。刚走到院子便看见林晏安背对着她,看着好像在和谁说话。没多久就看见何以宁擦着眼泪跑了出来,见到南书时羞愧地欠了欠身便跑开了。

南书走到林晏安身后,轻拍了下他的背。

林晏安转过身,发现是南书,大吃一惊,“阿南,怎,怎么是你?”

南书坐下,故意调笑道:“怎么?看到是我让将军失望了?”

林晏安急忙也坐下,解释道:“没有,我以为是何娘子。”

“你刚刚在和她说话?”

林晏安点头。

南书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所以是因为她,你今日才跟何太守说我是宋南书宋大夫的?”

“不是的!”林晏安着急得音量都提高了,南书都担心被人听见,慌张地四处看了看,示意他小声些。

林晏安见她好像是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又说了一遍:“我不是因为她才向何太守这般介绍你的!”

南书见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竟有一丝高兴,面上却毫无表情。

“你的医术很好,可我不希望别人到时候知道的,是将军夫人的医术很好,你就是你,不管你是何身份,你都先是宋南书,所以我才没有说,说你,是我的夫人。”

林晏安说着说着声音都逐渐小了,埋下了头,不自信南书是不是会乐意听到他说她是他的夫人。想到何以宁的问题,又猛得抬头,郑重道:“我与何娘子只是三年前在与大照一战中,我救了她和她母亲,就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南书被他突如其来的认真乱了心神,这样一个男人尊重你,爱护你,太容易让人沦陷了。幸而夜间清冷,才让自己能保持理智清醒。

南书平复心神后,沉默了一会,担忧道:“我虽会医术,但很少治病救人,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行不行,今日是不得已才搬出了外祖父和余伯父,可对比他们我差得太远了。”

林晏安微微一笑,柔声道:“我十岁入了军营,才开始练武,刚开始练武把师父都气到无奈了,说我怎么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就能过目不忘,一点就通,练个武便手不是手,脚也不是脚了。十四岁的时候,我第一次上战场,那个时候我很担心,我怕自己做不好,丢了师父的脸。师父便跟我说,上了战场后,什么都不要想,相信自己手中的剑就好。”林晏安看向南书,眼神温柔坚定,“阿南,相信你的医术就好。”

南书看着他,悬着的心逐渐落了地,扬唇一笑,微微点头。

见她笑了,林晏安也觉得轻快起来,随后问道:“今日抱着孩子那妇人,你认识?”虽然只有一小下,但林晏安当时也感觉出来了南书的神色有了变化。

南书轻叹一声,点点头,“她是我父亲的外室,那孩子跟我是同父异母的”南书心里不想承认‘妹妹’二字。

林晏安安慰道:“只要你不愿意,不管世俗如何,你都只有阿霖一个弟弟。”

南书笑了笑,“不觉得我冷血无情?”

“看那妇人的样子她并不认得你,那孩子就更与你不相识了,对于陌生人既没有恶语相向,也没有打骂欺辱,又何来的冷血无情。”

南书歪头看着他,平日里见他话不多,可真说起来的时候,道理却是一套一套的。

林晏安被南书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耳根都有些发烫,慌张地埋下头,而后又抬头担心道:“明日我和太子要先去查明误报青州疫病之事,我不在,你自己千万要多加小心。”

南书点头,沉默一会后,说道:“你答应过我,尽量不让自己受伤的。”

听到南书关心的林晏安心里暖如春,一脸笑意,重重道:“好。”

次日等南书等人起来后,发现林晏安和齐熠早已离开,南书本想自己去舟县了解疫病情况,可萧简简和陆言说什么也要一起去,就连何以宁也要求一起去,争执了半天,最后只好妥协,三人在何以宁的带路下来到了舟县。

进入舟县之前,南书拿出四块方巾,四人都在脸上半围着方巾后才进入了舟县。舟县县口有官兵把守,县口里又围了一圈围栏,也有官兵把守,只进不出

进了围栏后就是铺天盖地的腐烂气息参杂着药材味,遍地都是躺着地染了疫病的人,只见他们身上都长满了红疹,有些肌肤还溃烂着,周围都是咳嗽声和呻吟声,时不时还有人呕吐。

萧简简和陆言见状都不禁恶心想吐,极力克制着,何以宁见得多了,只是觉得这些人可怜。南书则是注意力都在病人表现的症状上,无心顾及其他。

几人走到一处看似医棚的地方后,有个看着大概十岁的孩子,衣服脏乱,都是补丁,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没有干净的地方,一时也分不清男女。只见她从医棚端着一盆脏水,看到南书他们后,便泼到了他们脚下,像是在赶他们走。

萧简简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撸起袖子,插着腰便要去找那个孩子讨个说法,她拦住想要回去医棚的孩子,“你是谁家小孩?怎么那么不讲礼貌!”

那个孩子鄙视了她一眼,不理会她,萧简简更来气,吼道:“好你个小东西,把你爹娘叫来,我倒要看看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

那个孩子也生了气,伸手就往萧简简的衣服上蹭,她的衣服瞬间变得又脏又乱,萧简简看到自己的衣服被弄成这样,觉得恶心极了,再看那个孩子还一脸得意的样子,简直气炸了,伸手就要去打那个孩子,被陆言眼疾手快地拦住了,萧简简挣扎中又撞了陆言的伤口,一时间血渗了出来,南书急忙上前扶住陆言,萧简简此时还在不停地吼骂那个孩子。

这时,医棚中一个中年男子闻声而来,萧简简忙拉住他,厉声道:“这是你孩子吧,你怎么教孩子的?你看看他把我衣服弄的!”

萧简简向中年男子展示着那个孩子的‘杰作’,中年男子双手作揖,赔礼道歉道:“这位娘子,实在是抱歉,小孩子不懂事,你多见谅。”

听到中年男子声音后的南书猛得抬头,看到中年男子也是半遮着面,迟疑道:“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