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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人也好似被吓到,过了一会才回答道:“二姐姐,是我,锦书。”
听到是锦书,南书松了一口气,示意乐喜去开门。
锦书进来后,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就傻站着,小心翼翼的看着南书。
从南书刚进温家大堂,她便察觉到这个表妹一直在看着她,只是从她眼神来看也没有什么恶意。
南书记得她小她三岁,她阿娘柳容淑是妾室,平时沉默寡言,人倒是跟她的名字一般弱柳扶风,长得还算端庄秀丽,生的女儿倒是像舅父多一些,只是多了几分女子的娇憨可爱。
“来,坐下吧。”见她实在是拘谨,南书走到她身边,拉着她一起坐了下来。
“二姐姐,你远道而来,一路奔波,本应让你好好休息,不该来叨扰你的,可是,可是”温锦书话还没有说完,先哭了起来,把南书弄得手忙脚乱,只得好声安慰着。
温锦书在南书的安慰下慢慢平静下来,继续说道:“大娘说爹爹出远门前给我定了一桩婚事,要把我嫁给安家嫡子安子恒,可是姐姐,我不愿嫁他。”
温锦书声泪俱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噙着泪,又倔强地咬着嘴唇,这模样莫说男子,就是南书一个女子看着都觉得心疼,只想把她要的都给她。
“安家?可是号称安州四大首富之一的安家?”南书问道。
温锦书点头,“是的,二姐姐也知道我们与安家是世交,祖父在时又曾救过安家老太爷一命,所以两家感情一直是不错的。原本安家看中的三姐姐,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大娘就说安家看中了我,要娶我过门。大娘还说,我嫁过去是做正室的,说我一个庶女能嫁到安家这样好的人家当正室是我的福气,可我不想嫁,我不要这样的福气。”
温锦书说着突然向南书跪了下来,任南书怎么扶就是不起来,哭着说道:“二姐姐,从小祖父,爹爹就是最疼你的,你说的话爹爹肯定会听的,你能帮我跟爹爹说说吗?不要把我嫁给安家,求求你了,二姐姐。”
“你先起来,快起来。”南书和乐喜好不容易把她拉起来重新坐下。
“阿锦?”南书和这个表妹从小就并没有很亲近,如今一回来就是面对她这样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喊表妹太客套,喊锦书太生硬,试探性地唤了声阿锦,温锦书也抽泣着点点头。
“阿锦,你为何不愿嫁到安家呢?”南书问道。
“我不喜欢安子恒,如何嫁他?女子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情,若我今生不能嫁给自己心悦之人,宁愿不嫁!”温锦书脸上还挂着泪,可说到此事神色变得极其认真,好像这是一件再正确不过的事情。
南书看着温锦书眼里的坚定和天真,想到曾几何时自己也如她这般一心想着要嫁自己心悦之人,可世事又岂能皆如人所愿呢?
“那你阿娘呢?为何不让你阿娘同舅父求求情?”南书继续问道。
温锦书眼神逐渐暗淡下来,埋下头,抽泣着道:“阿娘与爹鲜少说话,阿娘说女子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我都听大娘的安排。”
“可如今舅父也不在府里,我便是想帮你说说情,也不知该如何说呀。”南书试探地问道,想知道温锦书对于舅父的事情是不是知道多少。
温锦书也沉默思考着,突然眼睛一亮,拉住南书手臂说道:“二姐姐,我们可以写信呀,写信给爹爹。”
“写信倒是可以,但舅母只说舅父是出了远门,并没有说舅父到底去了哪里,我就算是写了信也不知道该寄到哪里去呀?”南书继续试探道。
温锦书这下也泄了气,说道:“爹爹倒是有写过信回来,但都是大娘代为转达,我也不知爹爹是在哪里,要不,要不我去问大娘?”温锦书声音越来越小,要问沈凤仪这个建议,光是想想就觉得心里怵得慌,可现下看来又没有别的办法。
南书见她的样子像是真的不知道舅父的其他事情,也不再多问了,便说:“还是先不问舅母了,以免她多想。”
温锦书点点头,随后又眼巴巴地看着南书,小声说道:“大娘说,聘礼已经收了,过些时日安家也会来人商量婚期”
“只是收了聘礼,商量婚期,到真正要举行婚事,也得舅父回来主持才是,如今舅父不在,若是你真不想嫁,还有时间,咱们再想想办法。”
听到南书这样说,温锦书脸上的愁容一下子就消失了,激动地抱住了南书,随后意识到失态,又赶紧放开,不好意思地对着南书笑了笑。
南书看着她那娇憨的模样也不禁笑了起来,看了眼屋外,对温锦书说道:“现在夜深了,你也赶快回去睡吧。”
温锦书笑着点点头,便站起来行了个礼,刚要走时,又听到南书说:“乐喜,夜里黑,你打个灯笼送下阿锦吧。”
乐喜应了声好,便去一旁拿灯笼。
温锦书盯着南书看了好一会,才说道:“二姐姐,想来你应该是不记得了,幼时大娘欺负我阿娘,我跑着出去求救,可没有一个人愿意帮我,只有你愿意帮我,请来了爹爹,我阿娘才免于遭难。我阿娘说你虽有祖父,爹爹的疼爱,可越是这样越会招人嫉恨,让我不要过多与你来往,以免殃及池鱼。所以我很多时候都只敢偷偷去看你,我觉得二姐姐你生得好看,又聪明,那些难背的药材穴位你都会,让我很是佩服。二姐姐,我很高兴你回来。”
温锦书说完,就害羞地跑走了,乐喜也拿着灯笼跟了出去。
温锦书说的那些事南书确实都不记得了,不过小时候确实是老觉得有人在偷偷看她,原来是温锦书啊,害她疑神疑鬼了好一段时间。
乐喜送完温锦书回来后,南书问道:“怎么样?”
“我瞧着四姑阿娘就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女娘,她一路上都说姑娘你怎么怎么好,问我你喜欢吃什么玩什么。”乐喜说完就走到床边开始在铺床,随后又问道:“姑娘要帮四姑娘吗?”
“就算真的要帮,也得借舅父的力才行,阿娘若想要安葬在温氏陵墓,也得舅父出面才行,可如今舅父只怕”南书甚至不敢往下想。
乐喜走到南书身边坐下,安慰道:“舅老爷是有福气的,老太爷老夫人,还有夫人,在天之灵都会保佑舅老爷的,等明天天亮了,我再去府里都走上一遍,看看有什么异常,姑娘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南书点点头,随后转头看向放着锦盒的柜子,想到从进了温府的种种异样,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只希望事情不要像她所想的那般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