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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遮说的很慢,不是口齿不清,是为了捋顺头脑中的所知所想。
齐恺嗤之以鼻:“这个碗你不知道从哪来的,可我知道呀,不能因为你不知道就说它是突然出现的,这会儿我把它摔碎了,我这就收拾收拾把碎片扔到角落里,等下你看不见碎片不是因为它消失了,是因为我不想让它扎到别人的脚!”
谭遮的思绪还没有抽出来,面对齐恺的奚落没有什么反应。
齐恺用脚划拉着地上的碎片往旁边踢:“真是搞笑,没看见就当做没有,那你说有没有姑苏城?有没有鲁国楚国?对了,陈国还在不在?”
“阿恺,你不要打断我,”曹革却仿佛遇到了知音,连忙阻止齐恺打岔,又对谭遮说:“阿遮,你说得对,我就是这样想的!”
谭箸听是听到了,可是也觉得谭遮和曹革说的话没什么道理:“阿遮,这个世上哪有什么突然出现的东西,在你出生前,陈国就在那里,我们离开陈国出来采买,可是陈国不还是好好的在那儿吗?怎么会突然消失呢?我们过些日子回去的话,作坊和铺子都在那里,家在那里,家人都在那里,难不成是我们回去的头一天晚上又突然变出来的吗?
还有我们在路上遇到的各色各样的人,昨天遇见了,明天又分开了,可是谁也不是突然出现的,谁也不是突然又消失了的,只是大家各走各路,偶尔在路上遇见了,打个交道又分开罢了。”
谭遮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说:“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可是你说的不对。”
谭箸道:“我说的就是有道理,我说的就是对的!你呀,叫你不要去什么私学拜师,你非要去,看吧,越学越傻!”
“我才没有越学越傻!”谭遮争辩道:“我只是读书读的晚,读书读的少,道理我是明白的,只是说不过你!”
曹革好奇的问:“怎么,还有人教这些吗?是哪里的私学?教的都是什么课程?”
果然还是要出门才能长见识,这种人生终极三问的哲学题目,居然这么早就有人在研究,还开班授徒!
谭遮道:“三年前,鲁国有一个很有学问的大司寇孔夫子到陈国都城兴办私学,只要能交得起束脩之礼,不论什么出身,都可以去私学里拜师求学。”
学生不能直呼师长的名字,多以师长所任的官职来称呼。
曹革大大的惊讶:“是孔丘孔仲尼吗?”
谭遮道:“正是!”
曹革激动的站起来,想要给谭遮作揖行礼,以表达自己对孔子的敬仰:“你才了两三年就有这样的见识,不知你能不能替我引荐一下,我也很想拜师求学。”
谭遮满口答应:“当然可以!”
谭箸道:“孔夫子不是已经离开陈国了吗?你要怎么引荐?之前我们不是听说齐国在攻打陈国?孔夫子又怎么会在这战乱的时候回到陈国的学馆?”
这一连串的问题把谭遮问得哑口无言,可是又不想做个食言之人,就拼命想对策:“我可以找人打听到孔夫子的行踪。”
谭箸向曹革道歉:“还请叔革不要多心,只是因为孔夫子一年前就离开了陈国,如今又听说齐国在攻打陈国,如果叔革就这么贸然到了陈国,不一定能见到孔夫子,奔波途中还恐有性命之忧。
谭家的家训就是待人务必要礼数周全,万万不能让客人走空。所以一定是先打听好孔夫子的去向,才能告知叔革。
怎么有一说一,谭家在陈国都城有宅有铺,叔革如果要拜师,或者有其他的事情来到了陈国,哪怕是路过,咱们也务必会照看好叔革的衣食住行。”
这话说的漂亮!曹革在心里暗暗的赞了一句,这么好的口才,当个大夫向国公爷进谏都绰绰有余,只是行商太可惜了。
“多得谭翁的盛情,叔革在这里先谢过。”曹革知道,谭箸能做主发出邀请,必定是得了谭翁的默许,就直接向谭翁道谢:“若是有机会到陈国,我一定会去谭家做客,还望谭翁不要嫌我麻烦。”
谭翁在旁边听着这帮年轻人在言语上你来我往,虽然听得不太懂,但还是知道他们是把所想所学都拿了出来,深感欣慰:“叔革不必客气,你来陈国,可以把谭家当做自己的家。”
曹革最怕人家放低身段跟他客气,说起话来,又更是温柔了三分:“我没读什么书,说的话总是词不达意,让谭翁见笑了。”
谭翁摆摆手:“我读书也少,不过呢,我倚老卖老的说一句,年轻人只要肯读书,什么时候开始读都可以,与人辩论是最能增长学问的好办法,对读书最是有帮助。”
曹革虚心受教:“谭翁所言极是!”
叔舟踢了齐恺一脚,小声道:“看人家读书人,明明读了很多书,还要说自己没怎么读书没什么学问,倒是你,真的没读过什么书,说起话来还总想压人家一头。”
齐恺不服气:“谁说我没读过什么书?我也是读了尚书和礼记的!”
叔舟不想跟齐恺争论,毕竟茅夷鸿交代过他们,有外人的时候尽量不说话,不得不说的时候也要少说,说之前先过过脑子,想好了怎么说再说。
所以叔舟本来想挤兑齐恺说你读的尚书和礼记是不是就只认识这四个字,当着谭翁他们的面,为了不灭自己人的威风,他也只好暂且按下不表:“好好好,知道你读了书!这里的碎片我来收拾,你去驿站那边看看,下午又新贴了两张告示,看完了回来告诉我们说的是什么。我听说报名挖沟的人很少,不知道告示上写的是不是跟工钱相关。”
齐恺敢吹牛说自己读过尚书和礼记,心里依仗的就是她能确定这帮商队的人没有几个读过尚书和礼记,不怕人家拆穿自己:“告示有什么好看的!叔宰他们还在驿站呢,咱有一手的资料,干嘛还要去问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