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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狗拉出来的香肠!别的狗拉屎,这狗居然拉香肠!
如同大字报一般当头一棒,震得我只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喉间的香肠从食道飞流直下,落在了空荡荡的胃里,立刻引来了一石激起千层浪的胃液反应,翻滚,覆灭再到胃蠕动碾碎,混合胃液。每一个动作都没有半分多余,试图将香肠快速转化成可以给身体提供能量的营养。
可是,于此分庭抗礼的大脑却不以为然,它正无视着肠胃的渴求,拼命的向我发出反胃恶心的信号。
脑海中回荡着我第一次进入黑金艺术馆的场面,那时候我也正毫无顾忌的大快朵颐着,丝毫没有想到那些油腻会因为神经的不堪重负而压垮自己。
‘怕什么!这是真正的香肠,不管从哪里生产出来,都是真正的香肠。’一阵干呕,我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心中不停地叫嚣着。
没错,即便生产的过程很恶心,但是这味道足够正点!
我一路走来什么没见过!这点就受不了岂不是以后都别活了?!
心中不断安慰着,我再次一把抓起掉在地上的香肠,用力的掰成了三段,一段分给了身旁的污水猴,一段送到了大狗的面前。
大狗嗅了嗅,转过头去不带理会的。再看污水猴,已经毫无顾忌的将香肠吃下了肚子,在它透明的胸腔里,只看着那香肠一点点被捏碎,最后消失。
我一把拽过大狗的耳朵,将香肠送到它的犬齿缝隙处,大喊道:“吃!自产自销知不知道!”大狗到底温驯,虽然眼中似乎有一道一闪而过的凶光,但却很快妥协了一般的张开了嘴,咬掉了我手里的香肠。
最后,三块肠只剩下我手里的一块,一猴一狗都吃了个干净,两双眼睛此时也目光灼灼的注视着捧着一块香肠的我。
狗拉香肠的记忆还在脑海里回荡着,我低头看着摊在手上的香肠,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吃。而那块香肠圆圆的切面也好似污水猴那种圆形纸片的眼睛,它正和一猴一狗一起牢牢地注视着我。等待着我的选择。
‘舍不得耗子套不着狼!就是拉出来的而已!怕什么!’心中翻腾万千,我却依旧骑虎难下,不由分说的咬了咬牙,一口将香肠闷了下去。
香肠如约下肚,奇怪的却立刻激发起了一种饥饿的欲望,就好像吃第一根的时候一样,肠胃翻腾叫嚣着饥饿,饿的几乎两眼放着绿光。
“吃……吃……吃……”有些不由自主的,我再一次伸手摸向大狗,嘴里开始莫名其妙的呢喃着,随即用力的抓住了它的尾巴,用力不停地拽着。
无数的香肠随着手的拽动不断地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浓烈的油香。看着几乎快要堆成和大狗一样高的香肠山,我方才的恶心似乎突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只有一个吃的欲望。急不可耐的想要一头扎进去吃个饱。
正当我抓起香肠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大狗却突然咬住了我的手,鲜血在干瘪油腻的皮肤上迸射出来,一瞬间将沉迷于吃欲的我痛回了现实。
我有些莫名的看着咬紧我手的大狗,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伤害来的如此突然,血液顺着手臂一点点流下来,也染红了大狗的利齿。
混在血色里洁白的牙齿,狰狞的像是血海里的森森白骨,渗人非常,不多时便将一开始一头热的我彻底激醒。
许是见我清醒,大狗大口衔起香肠扔到河流之中,伴随着大部分香肠被水流卷走,我的饥饿感也渐渐的消退,回归到了正常。
看着一猴一狗围在身边的样子,我略有些喘息的直起身来,爬到堤坝上靠着,再次拿起掉落在一旁的死灵马戏,一面翻着一面摸着靠近的大狗说道:“你就是香肠狗吧……想不到我还没开始找你,你就出现了。”
大狗呜呜的哼哼着,污水猴也再次爬回我的肩膀。一种莫名的和谐与温暖让我不由得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刚好。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脑海里又突然产生出一种唤醒,在一间宽大舒适的房子里,我可以肆意的葛优躺在柔软的沙发上,依旧有猴,依旧有狗。
光靠表演,一次性得到的钱肯定不够,但是如果能够在赌场狠狠地翻一次盘,或者翻盘更多次,那就可以积累不小的积蓄。
一个恍惚,我又一次回忆起之前拿着金币在赌坊时众星捧月的快感来。
‘对!还是要翻盘!再没有什么是比翻盘更快翻身的了!’身体猛地一震,我惊起一般的站起身来,拉着狗,抱着猴就朝着黑金艺术馆跑去。
……
“各位,今天的死灵马戏秀,让我给你们介绍我马戏团的新秀!——香肠狗!”
暖橘色的灯光下,棕色皮毛油光水滑的腊肠狗——香肠狗甩着塔拉着柔软的耳朵冲进表演台,摇头甩尾憨憨可爱。硕大的尾巴晃动着,带起一个红色的扇形图样。
“下面我来给大家表演,抛洒香肠接飞盘!各位观众注意了!这味道可是很好的哟!”
我一面和气生财的笑着,一面掏出一个纸碗做的飞盘,说着抛向了空中。香肠狗棕红色的身体随着纸碗雪白的影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屁股后面一溜鲜红的香肠带着飘洒的油花在天空中划出了几乎彩虹的弧度。
啪塔啪塔一阵掉落,香肠狗闪电一般的接住了空中的飞盘一瞬稳稳落地,身后连着的香肠也在那完美的抛物线后撒了个满地。
一时间,整个舞台弥漫着香肠诱人的香气。
我摸了摸香肠狗油腻的头,再次拿过他嘴里的飞盘,再一次抛向了空中。这一次,飞盘朝着观众席飞了过去,香肠狗也后腿一蹬飞向了观众席。
那红扇子一样硕大的尾巴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螺旋,香肠狗一个猛扑超过了飞盘,再一个回头,稳稳地接住了飞盘。尾巴用力一甩,屁股便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了观众的面前。
紧跟着一串串香肠从尾巴下面涌了出来,伴随着干净如水的油花,洒满了整个观众席的前方。
待到香肠狗再次把飞盘叼到我手里的时候,舞台上、舞台下已落满了热气腾腾的香肠。
“各位,这么好吃的香肠,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哦!”我看着如预期一般的效果,咬了咬牙决定展现这场节目最劲爆的结尾。
话语间,我一把捞起舞台最近的一根香肠,大口的嚼了起来。
一口爆汁,油花迸射在我的手掌上,脚边的香肠狗,肩膀上的污水猴也紧跟着我大啃大嚼了起来。
台下就在这一刻爆发出一阵不小的骚动,还没等我分不清到底是好是坏,便又发出一阵簌簌咚咚的躁动来。
空中,一片粉红吹起,地面上时不时的动响让我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的成果。不论是恶心的成功,还是赏心悦目的成功。这些天上飘落的大张钞票、地上滚落的银币都是对我的认可。
饥饿的感觉不断地袭来,我欣喜于所得却又顾不上的只一个劲的满地找着香肠吃着。直到整个表演厅的香肠全部吃完,我才终于回过了劲来捡钱。
“吃的时候,几乎全部忘记了钱的事情。还好这黑金艺术馆没人抢钱,不然我还没吃完,这些钱怕是都丢了。”收拢污水猴捡起的银币,我点了点手中的钞票。摸了摸鼓鼓的肚子,心想着准备再次前往赌坊翻盘。
可就在我领着污水猴香肠狗准备走出黑金艺术馆的时候,甚少出现的白一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不变的讪笑中,他空洞的声音在走廊中响了起来:“这么快,就找到香肠狗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