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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也很郁闷。
七伯出走后，四爷追了一路，软硬兼施，愣是劳而无功。
垂头丧气回到断指山，一口夜宵都没吃安稳，就被焦躁的警讯声摇到中指峰，亲眼目睹了阴阳塔的倒塌。
这一件件的烦心事，越来越离谱，越来越要命。
此刻他听二爷提起从前，本来一直强装镇定的脸上，也挂上了一层雪霜。
上次大劫生灵涂炭，遗祸百年。这次又能好到哪去呢？
势必…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啊。
四爷扫了一眼仰面发呆的我，转头问小义。
“你们怎么进塔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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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年来，也曾有不知死活的鬼灵精怪试图混入断指山，大多都在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机关重重的阵法面前束手就擒。
偶尔有冥顽不化的千年邪魔上得中指峰也不过是昙花一现，不一例外地被强大的结印和幻术迷得晕头转向，心力衰竭，昏死在石塔台阶之下。
进入石塔，并且全身而退，从来没有过。
可我和小义居然误打误撞地进了又出，更是不可思议地，把囚禁无数邪灵的水晶体炸得粉碎。
这不科学啊。
四爷心底，有十万个为什么，如万马奔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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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么进去了呀。
我还能告诉他什么呢？
小义倒是事无巨细地祥加描述了一番。既没添油，也没加醋，说得跟偷偷上街买了个零食一样。
四爷脸色更难看了。
他似乎怀疑我们不够老实，有所保留。
当小义说到在阴阳塔上看到了至少四五个自己的克隆人时，四爷眉头微微一皱，不过很快就了然于胸，一笑而过。
那一代的结印和幻术，似乎四爷也不是全部精通。
看上去，他还得借助小义的描述，才能真正了解其中的关键。
说到琥珀般的粘稠物时，二爷和四爷对视半天。
“原来是这样啊。可惜了。”
二爷一边深深叹服，一边扼腕顿首，自责不已。
四爷呆呆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几乎跟我一个姿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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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错既已酿成，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说吧，就说拿我和小义怎么办吧。
可是，二爷只一味感慨，懊恼。
四爷在细节之处问了又问。
然后，就是令人不安的亘古沉默，天都亮了，靴子还没落下来。是不打算惩处我们俩了吗？
“睡觉，你们俩这段时间就待在这里，哪都不许再去。”
二爷扔下最后一句话，颤巍巍地走出了厢房。
阴冷的云雾像穿越时空的狼烟，罩在二爷孤单的身影上，他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
生铁铸就的粗锁链轻轻响了几声，二爷已经到了另一端，云烟阻断视线，老头走得心事重重。
哀莫大于心死。
二爷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无能为力了。
该来的总归要来。
世上本就没有长久的太平日子。一代人的牺牲只能换来有限的和平，躺在祖辈的尸骨上安享清福，注定有到头的一天。
现在…到头了。
与其惩处责备，无谓内卷，不如梳理一下我方力量，组织后辈子弟，加强操练，以备他日血腥鏖战。
这是二爷唯一正确的抉择，他马上得着手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