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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把重心放在了凌秀才的身上。
数月前，他带着娇妻一起进京，在京中成了亲。据传，这已是他第四次进京赶考。
此人对功名，极其执着。
同考的几位仁兄曾坦言，他的才学能够上秀才的门槛已属不易。却次次扬言要摘下三甲。
凌秀才为科考备下的银子，连让他的夫人回乡的盘缠都不够。
“周瑛，那凌秀才的夫人你可认得？”
“认得。凌夫人当日来过钱庄，只盯着头上这块匾额瞧了瞧，便走了。”
周瑛仔细回忆道。站在门前踱了几步，寻了个角落就准备跪下。
“她当时就跪在这儿。凌秀才的尸体就躺在边上，睁着眼睛，老吓人了。”
顾宁侧眸望去，捕捉到一抹残影。
“起来吧。”顾宁开口道。“带我去见凌夫人。”
凌秀才的夫人寄居在收租婆的家里。农院的主人出了名的嚣张跋扈。是个守寡十几年的老太婆。
“干什么的？”
老婆子收租回来，瞧见家里来了生人，连忙挤到门前顶住。
“阿婆，这位是丞相大人请来的天师。”
周瑛清清嗓，接过她的话茬。
“我们是专为凌秀才的事儿来的。天师就想同凌小夫人聊几句，您让我们见见成不？”
“哦，那个女天师啊。那也不行！”
老婆子的态度很强硬，扭头砸上了房门。不管周瑛如何解释，就是咬死了不开门。死活不肯让他们同那位小夫人见面。
“难搞哦。”
周瑛开始叹气，耷拉着脑袋往回走。模样甚是可怜。
“周兄莫要心急，总会见到的。”
“可是……”
“走，今日我请客。”
顾宁浑不在意，两脚一迈，溜进了栖吟楼。周瑛在青楼吃了顿大餐。
“八爷，咱下次能换个地儿吃饭吗？”
“这不挺好的么，吃你的吧。下次再说。”
顾宁倚在木椅上，指尖在半空一点，周瑛桌前多了杯美酒。
“爷，有位姑娘找您。”栖吟楼的小公子推开门，附在她耳边说道。
“带她进来。”
凌夫人避开那位婆婆，乔装来到栖吟楼。
“夫人请坐。”
顾宁拽过一把木椅拉到身旁。凌夫人却直接跪在地上，眼中带泪，泣不成声。凌秀才在乡里的名声很好，除了对功名过分执着之外，也挑不出别的错处。
凌夫人对他的死，并没有太大的感触。人死了，她也解脱了
“我记得，你们二人今年才完婚。刚入京那会儿，周某有幸，讨了杯喜酒。”
周瑛拂袖，捞起空酒杯掷于她的面前。
“他本就不该是我家相公。如此疯魔，家父绝不会应允。”
凌秀才家中从未替他订过亲。凌夫人的本家姓司，同凌家更是从无交集。
“凌垣有过一个弟弟，三年前两人同行来过上京。”
“你们怎么认识的？”
周瑛嘴里嚼着肉，问道。
“认识？不，我们不认识。”
“可你们成亲了。”
“他死了。”
凌小夫人转过头，眼睛睁得溜圆，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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