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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心里跟明镜似的,轻轻退了出去,便听到庭院里那个胖和尚接连的惨叫之声,她不忍再看,连忙朝厨房走去。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寺庙了,所以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厨房,看到那个小和尚坐在灶台前,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被烟熏的像一只大花猫。
她轻笑一声,上前探去,“你这个小和尚倒是眼生,应是刚来的吧。”
小和尚无能突然见到有个陌生人,他仓皇间跌落在了地上,一见是那个脸上有巴掌印的丫鬟,没好气的开口,“靠这么近做什么?况且我与你也没那么熟吧。”
“呵呵,我只是好心的想提醒你,你那个胖和尚师兄被公主挨罚了,”紫苏眼尖,看到了台子上有一个干净的小瓷瓶,将它洗净后便准备走了,却被身后的和尚拦住了道路。
“你说什么?师兄怎么会被受罚?他不过是去送茶水呀,”无能摸着他那油光发亮的脑袋,一脸的不解。
其实若不是师兄抢着要去,也许挨罚的就是他了。紫苏晃了晃手中的瓷瓶,“看到了吗?主子爱喝的是用露珠烧制的泉水,她最厌恶喝茶了,那胖和尚不了解主子的喜好,善做主张,触了主子的霉头,自然免不了一顿打。”
“那你现在需要做什么?我可以帮你,”无能早就看不惯无立的嚣张跋扈,听闻他受罚,心里竟然有些畅快。
“我才不需要你这个黑煤球呢,还是回去照照镜子吧,不要到了晚上出门吓人,”紫苏乐呵呵的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无能立在原地。
无能摸了摸自己的脸,看到手上一脸的灰,脸噌的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刚下过雨的天空清新自然,枝叶间的露珠更是明亮如珍珠,她做惯了这样的活,收集露珠的速度也很快,很快便集满了小半瓶,正心无旁骛之间,却听到了有人走在落叶上的沙沙之声。
此时,她正在假山后面的小灌丛里,而前方正是一大片的枫树林,那木屐踩在落下的枫叶之上,有一种清脆悦耳的咯吱声响,与那高山流水的古典乐章不惶多让,她正听得仔细,却感到背后凉风一袭,手中的瓷瓶应声倒地,刚收集好的半盏露珠哗啦啦的流淌出来。
看着不省人事的女子,影风走到主人面前,单膝下跪道,“主子,属下已经打听到了,先皇确实将一个东西交给了现在的公主殿下,如今公主正在静安寺中,主子可以伺机而动,抢夺先机。”
他口中的主子额前一点朱砂痣,月牙般的眼眸晦暗不明,他接过了空中洋洋洒洒飘落下来的一片枫叶,那枫叶青黄相间,如同正处于稚嫩与成熟之间的人,他不再是曾经那个稚嫩少年,也不是别人眼中的慈悲为怀的僧侣,而是可以将人性玩弄于鼓掌之间的黑心莲。
“时间过得可真快呀,我都快忘记曾经的我是什么样了,”予凡挥退了下属,木屐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变得越发清脆欢快起来。
花蕊舒舒服服的一觉醒来,看着窗台边那株彼岸花,生气盎然,恢复了美丽的样貌,她高兴地打起了拍子,再过不久自己就可以成形,和人间的人一样行走于天地之间。
睁眼却见屋子里没有人,予凡不在,她想出去找他,可惜这寺院她也是第一次来,并不熟悉方向,很快便迷了路。
正当她踌躇之间,便听到凄厉的惨叫声,从西边的院子传来。这个声音如此的熟悉,好像是昨天那个咋咋呼呼的胖和尚,她本来也不喜欢他,可是竟然有人替她教训他,她便好奇地凑了过去。
果然,看到那个胖和尚被压在凳子上打板子,屁股上都炸开了花了,她捂着嘴偷笑,看到屋子门外站着一个侍卫,心想,这里面的人来头不小呀。
对她来说,任何门都是不存在的,她如入无人之境,走进了这间屋子。
屋子宽敞,比予凡那间禅房好的太多了,里面却只坐着一位女子,那个女子脾气好像有些暴躁,她冲着门外的侍卫喊道,“紫苏这臭丫头,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到现在了还不回来,看来她是不长记性,等回来了我要好好罚她。”
本来感激她替她教训了那个臭和尚,如今看来这倒不是个善茬,正准备离开时,那个侍卫进来了,“回公主,紫苏办事一向是沉稳的,她知道您爱喝露水泡的茶,亲自替您采摘去了,走之前叫属下不要打搅您休息,如果不放心,属下可以先去找找她。”
原来这个人是公主呀,怪不得架子这么大,花蕊看到她头上戴着的紫金色凤钗,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花簪,还是觉得自己的更好看一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模糊的闪现出有人好像也为她送过发簪,她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呢?她是绝对不可能将头上的花簪取下,戴别人送的东西。
不再迟疑,她转身便走出了屋子。那个胖和尚挨完了板子,一瘸一拐的自己走回去,想到予凡吃的清粥小菜,而他却吃的一嘴的油花, 她便又朝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顿时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声响彻云霄,胖和尚脸挨着地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脑海里还想着,是哪个杀千刀的对我暗下黑手,我一定不能放过他。
紫苏回来的时候,手上的瓷瓶并没有接满,她颤颤巍巍的将那一小口的露水烧开,在公主阴冷的眼神下端了过去。
她不知道是谁下的手,这个世道能保住一条小命就不错了,故而她不敢声张,只说自己是无意间打翻了瓷瓶,耽搁了时辰。
“紫苏,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你这么久吗?旁的贴身婢女都留在我身边不到几个月就被换走了,而你却是我最贴心的,也是最懂我的人,”华清公主确实渴了,她将那一小杯茶水喝下,姿态优雅高贵,让人望而却步。
“可是不要仗着本宫对你的宠爱就肆意妄为,否则上一个下场你是知道的,”她一向喜欢恩威并施,打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吃,紫苏哪能不明白。
晚上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予凡并不喜欢这样的天气,每到下雨天他就睡不着觉,总是彻夜难眠,因为雨天总是让他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那些噩梦一样的经历缠绕着他,让他呼吸不畅。
花蕊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虽然看不见她,但她还是喜欢无时无刻的注视着他,将他的眉宇刻在骨子里,仿佛前世就是这样做的。
她看到他将书桌前的一个暗格打开,那个盒子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她看到他细致的摩挲着盒子的锁,好像在犹豫要不要打开来,她的心里也变得好奇了,什么宝贝这么重要,不如帮他一把?
还没有动作,便见他不知道按到了什么机关,那圆形的锁便应声而开,花蕊看到里面好像是一幅画。
那幅画保存的完好,不过应当是被人经常的品玩,纸张有些发皱了。予凡轻声低喃了一句,花蕊也没有听清楚,随着他的动作看了过去。
一幅飘渺的江南烟雨图,一个绰约的白衣女子打着油纸伞,女子的背影纤细苗条,婀娜多姿,虽然看不见容貌,但看这体型便一定是个美人。
而花蕊却注意到了她头上戴着的发簪,她双目圆瞪,不敢置信的发现,她是见过这个发簪的,那个公主头上的跟这幅画上的一模一样,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看着予凡深情的描摹着画上的女子,她的一颗心脏都凉入骨髓,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心情有些低落,她想,一定是被雨打湿了的缘故。
她来找阿野哥哥,却发现阿野哥哥被别人抢走了,这就像自己喜爱的糖果被别人抢走了是一样的吧,她生气的将烛火吹得狠了些,差点将那幅画烧着,予凡紧张的把它抱在怀里,原本沉浸在画中的心情也打散了,小心翼翼地把画收好,重新放回了盒子中。
无意间抬头看到了那株在风雨中飘摇的彼岸花,他好笑的摇了摇头,“我当初是怎么想的呀?竟把你给带回来了。我自身尚且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照顾你呢?”
花蕊听到他的话嘟起了嘴巴,她很乖的好不好,自从被他捡回来,也没得到他多少照顾,反而被他奚落一番,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她的阿野哥哥,她才不稀罕待在他身边呢。
驸马待了一日,早已按捺不住想去找公主的心思,谁知又遇上下雨,也只好在曾经公主歇脚的客栈落了脚,可是他的那一颗心都已经飞到寺庙里去了,不知道公主在寺庙中住的习不习惯,不知道公主吃的怎么样,山中那素斋合不合口味,一夜尽是反转难眠。
这样的阴雨天让华清公主想到了那场大火,如果那天雨下的再大些,可不可以将那场大火尽快浇灭,这样她的表哥和姨妈也就不会死在那场火中,自己也可以和心心念念的表哥在一起,她并不想成为什么公主,她想要做表哥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