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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医院随手打了出租，狄江才反应过来，刚才喋喋不休的小姑娘已经安静好一会儿了，正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目光落在她手上那本《边城》上，眉峰一动，摸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高一一班的学习角谁定的？】
回信的人是学生会学习部部长，因狄江卓越的竞赛成绩，整个学习部的人奉他为神，每期的校报版面，学习部都要靠他的采访撑门面，所以回他消息也快。
【是一班自己定的，申请表是他们学习委员舒可亲自递的，怎么了大神？】
狄江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舒可，单手打字：【难度大吗？】
【那肯定不啊！就是一个课外活动，是松是紧全靠自觉，老师也不会检查。我妹也在一班，那丫头每天就扔骰子决定翻开哪页，抄一段在笔记本上完事儿。】
狄江摁灭手机，靠在后座头枕上，侧目盯着外头明明灭灭的灯光。
半晌，嘴角幅度极轻地勾了一下。
高一一班的阅读角，只有舒可在认真执行着，左小丹也拥有了稳定的睡眠，起码能让狄江每天晚上和舒可一起回家，睡个整觉。
左小丹已经熟悉她了，有时候会咿咿呀呀地指着床头的水果，示意她吃。
她还是不能讲话，狄江在她手边放了笔和硬壳纸板，好让她偶尔表达几句。
这周日，左小丹拒绝了舒可炖的鲫鱼汤，用眼神示意舒可看自己右手。
那压着的纸板上，歪歪扭扭写了三个字：给江喝。
那零落的笔画，好似用尽了力气，透出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不吉利感觉。
“我知道了，阿姨。”舒可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等会儿我出去给他。”
然后拿出《飘》，开始读。
左小丹睡着后，舒可提上保温桶，轻轻关上病房门。
迎面是左小丹的主治医生，递了个单子给舒可，“你是陪护是吧？等会儿让家属签个字，之后交给护士台。”
医生匆匆走了，舒可低头看那页纸，列举了左小丹恶化的病情，末尾给出了转院建议。
舒可捏着纸的手指有些凉，她放下保温桶去找狄江，转过两个弯，才看见狄江在走廊尽头打电话。
他侧站着，手机遮去了大半面容，只露出线条凌厉的眉眼，窗外低垂的晚霞落在他身侧，火红的颜色也没消融他周身的冰冷。
舒可的动作不自觉放缓了。
狄江正在通话的这串号码，会在每个月的一号、狄江的生日、各种节日发信息过来，告诉他到账的生活费，以及寄到的节日礼物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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