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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盈掏出之前的画像和情诗,递给衙役,由衙役转交给李成。
秦沣看着她拿出的那叠纸张,颇为眼熟,心里隐隐泛出不安。
李成翻开一瞧,暗骂一声,真能作死,这要是靖王殿下瞧见,这货早死八百回了。
“咳——!”李成清咳一声,质问“证据俱在,尔岂敢狡辩!”
秦沣被这厉声一呵,吓得脑袋瞬间清明,盯着李成手里的纸张,隐约看到了画像,顿觉不妙:“大人,晚生可以解释!”
“解释?”李成瞧了一眼司徒盈的脸色,看着没啥变化,方问:“你说。”
秦沣规规矩矩跪好,娓娓道来:“大约半月前,有人从晚生的居所门缝里塞进一张画像和一封信,说是倾慕晚生,想与晚生共结连理之好,晚生一开始以为是附近孩童的恶作剧,可之后的每晚都会有人塞一张画像和一封情书进来,晚生…”他说着拿眼神偷偷觑了一眼司徒盈,对上她那冷冽尖锐的目光,吓得赶紧低了头:“晚生一时鬼迷心窍,想着苦读寂寞,能有这痴情女子相伴也委实是一桩美谈,就给她回了信,一来二往的就定了情,本来说好的要见面以解相思烦忧,可三天前她却突然来信说要与晚生情断义绝,这怎可使得,晚生一着急就来京里打听,一打听才知道……她竟然是琅琊书院的先生,还与靖王有着……有着些许瓜葛,晚生气恼她薄情寡义,却不敢跟亲王抗衡,只得每日去霓春坊借酒消愁。”
……
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不知道的还真被他唬住了,殊不知这货就是见色起意,看那画像中女子美丽,就想些将计就计讨些便宜,结果啥也没捞着,不禁气愤,后发现对家惹不起,只能去青楼找找存在感,顺便散播点谣言。
“呃……”李成听完这一席话,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但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只能憋着笑,斟酌着问:“司徒先生,您看,他说的这些……”
其实李成先前对京里那些流言蜚语也是有所耳闻,但毕竟出自市井流民当不得真,今儿看了一出真人版,顿觉这瓜吃着还挺香的,就是不知道靖王殿下作何感想。
“你们是怎么相互传递消息的,你见过给你写信塞画像的人么?凭什么判定就一定是我,还有…”
司徒盈振振有词,字字珠玑,话音一转, 讥诮道:“我与靖王不是有所瓜葛,而是情投意合、情深似海、情比金坚!只要我眼不瞎,你跟靖王我都没道理选你不选他吧!”
她的大胆发言震惊了一堂的人,除了李成和秦沣,一堂的衙役、师爷也都被惊的瞠目结舌。
“你……你一女子怎可说出如此不知羞耻之言!”秦沣像是抓到她的痛脚一般,慌忙指责。
司徒盈看傻子一样冷冷的白了他一眼,没理他,回首冲李成执礼:
“麻烦大人查明跟他接头之人,还我名誉清白!”
“大人!那画像就是她!信也是她给的!她攀上了靖王就要抛弃晚生,她想仗势欺人,还请青天大老爷给晚生做主!”
秦沣突然像是疯狗一样,攀咬起来。
李成一阵头疼,这人莫不是疯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情况,他也就是个小小的京兆尹,哪里管得了亲王。
司徒盈:“哼!仗势欺人?对,我就是要仗势欺人,因为我男朋友疼我,我有势可仗,但你……就未必是人了。”
她很骄傲的说出这番话,然后面向李成:“李大人,需要我男朋友亲自过来么?”
“不不不,此等小事何须麻烦靖王殿下,下官知道该怎么做。”
李成连连表示会彻查此事,尽快给出一个明确答复。
李成:“来人,先将嫌犯押入大牢,待查明真相后再审。”
“是!”
秦沣还想说什么,衙役们上手捂住他的嘴直接将人拖了下去。
“李大人,这事就麻烦您了。此人虽然未必是主谋,但他见色起意也属共犯,何况流言传的这样快,定然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
司徒盈望向秦沣被拖走的身影,意味深长的说。
李成走到堂下低眉垂首,颇为恭敬的回道:
“先生放心,这事也是下官疏忽了,下官一定严查京都各街巷,将流言尽快控制住。”
话音到这 ,他又小心的试探着提醒:“……靖王殿下最近在协助刑部查春猎刺客一案,怕是没功夫分心,今日之事……若是王爷问起还请先生美言一二。”
司徒盈了然:“大人放心,这事本也不想叨扰大人,奈何流言散播太快,连我们书院的学子、教习都开始跟着看热闹了,我不得已才来麻烦大人。这事大人是帮忙,我领了大人这份情,阿澈那里大人无需担心,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先生大义,有先生这句话,下官这心就能放进肚子里了。”
两人正寒暄着,外头传来 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府衙门口整整齐齐进来一队人,为首的男子身着玄衣墨袍,衣摆处用金丝织绣着栩栩如生的四爪厉蟒,这是亲王服饰。
那人坐着一个奇特的四轮车,带了一队御林军杀气腾腾的闯进府衙。
来人正是靖王轩辕澈,只见他一脸焦急心疼的驱使着轮椅,上前一把握住司徒盈的手:“盈盈,我来晚了。”
“你不用专门过来的,一点小事,我都处理好了。”
司徒盈轻松的口吻安慰了他一直悬着的心,他轻叹一声,冷冷瞥了一眼杵在一旁的李成,警告意味十足,李成心里一抖,赶忙拱手施礼:“下官参见靖王殿下。”
“李大人,京都市井皆属你的管制辖区,流言蜚语都传遍天了,你却不加制止,你这京兆尹当的……可真称职!”
轩辕澈出声厉斥,李成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王爷啊,下官也是没法子呀,这老百姓吃饱了就爱唠个闲话,下官府里就这二十来个衙役,就算是封口也凑不齐人手啊……”
“阿澈,这事明显是有人想搞我,人家李大人刚还说要帮我好好查查呢。人家也是吃朝廷俸禄的,平日里也有很多事要忙,偶尔顾不到也属正常,你别吓人家。”
司徒盈捏着他的手心撒娇,小意温柔。
轩辕澈心里被挑逗起一股热浪,冷厉的脸色差点没绷住,粗粝的大手不着声色的攥着那双柔夷,紧了紧。
轩辕澈:“即是如此,李大人,本王就等着你的回复了。”
“是是是,下官一定鞠躬尽瘁,尽心竭力。”
李成冲着司徒盈感激涕零,表示一定加紧督办。
安排好后续事宜,二人便一起回了靖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