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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衿接到医院的电话时,正和周行探讨当下最热门的学生减负问题,他说了个巧妙的比喻,引的她捧腹大笑。
看是陌生号码,本不想理会,这年头,推销信用卡的、装修家居的比比皆是,大概率不出这些。
可很少有骚扰电话半夜三更打来,她犹豫片刻,还是皱着眉头接了。
那头声音嘈杂,语气急迫:“您好,是程兴勇,何梅的家属吗?”
程衿的心跳空了半格,笑容在脸上凝固:“是,我是他们的女儿,我父母出什么事了?”
“他们出了车祸,请尽快到市一院来一趟。”
一字一句,像刀子割在她心里,什么都听不到了。
手机掉落下来,对面的人喊着:“女士,您听到了吗?”
周行看她的样子也吓一跳,忙接过手机,面色一沉:“好,知道了,谢谢您,我们马上过去。”
程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任由周行将自己架起来拖出宾馆,上了车。
呆呆看着窗外,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一切都是那样熟悉,又那样陌生。
在红绿灯路口停下时,那里已被交警围住,地上残留大片血迹,触目惊心。
周行一手扶住方向盘,一手紧紧握着她,不断安慰:“没事的,叔叔阿姨一定会没事的。”可她的手凉如冰块,怎么都捂不暖。
车子一路飞驰,很快抵达市一院。
程衿推开车门,不管不顾的往抢救室冲,一进去,就是大片大片的白色,死寂如地狱。
医生前来询问:“是程女士吧?”
程衿拽住他的袖子,艰难开口:“人呢?”
医生看惯了生死,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出她这辈子最难以接受的话:“女士,请节哀。”
程衿愣在当场,一遍一遍重复他的话,虽然每一个字都那么清晰,可她偏偏听不懂。
周行随后赶到,搂住摇摇欲坠的她:“医生,到底是什么情况?”
医生惋惜:“应是与一辆超速的私家车相撞,程兴勇撞损程度不致命,目前仍在全力抢救,不过他年纪较大且有心脏病发作迹象,家属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至于何梅,她坐在三轮车驾驶位,撞击严重,由于失血过多当场就没了生命体征。唉,你们去里面见最后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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