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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妈想了想说：“其实因为你这个病，前前后后的手术费住院费加医药费，她向别人借了十五万。”
程爸一跃而起：“十五万？你不是跟我说五万吗？”
“还不是怕你接受不了，不肯治疗。”程妈越说心里越肯定，不由戚戚。
程爸去客厅找来那几张照片和截图，对着灯仔细看监控上的日期，正好是他手术后一段时间。
是他，亲手将女儿推下深渊。
好似有颗巨石轰然下落，击的他跌坐在地上，双眼迷离，回肠九转。
沉默半晌才喘过气，号啕大哭。
程妈看着女儿被拖拽的狼狈模样，更是痛心切骨，精心呵护长大的宝贝，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这样被陌生人践踏，无人诉苦，该经受了怎样的煎熬？
她紧紧捏着照片，扑在程爸身上，抱头痛哭。
不知哭了多久，程爸渐渐感到不适，胸闷气短，心口绞痛。
这样的感觉他再熟悉不过：“快，药。”
程妈慌慌张张去拿药，可吞服后仍旧不见效果，反而额头直冒冷汗。
她当机立断：“咱们还是去趟医院，要不我给衿衿打电话？”上次的突发经历让她至今后怕，一秒钟都不敢耽搁。
程爸摆手：“别折腾孩子了，有没有大问题我心里清楚，让她好好休息。”
披了外套出门，夜已深，程家在小巷子里，等了一会也没见出租，只好骑上平时买菜用的电动三轮车匆匆往医院赶。
程爸在后排坐着，胸口隐隐作痛，思绪万千，计划着明天如何向程衿道歉。
他是不善言辞之人，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当面难以开口，决定给她发段信息。
年纪大了，又没戴老花镜，对着屏幕按了半天才输入完整的句子。
还没来的及按下发送键，一阵刺眼灯光令他眩晕，紧接着是猛烈撞击，连车带人甩出去几十米。
那一瞬间，有热乎乎的液体顺着额头流淌。
程爸不觉着疼，只是满心愧疚和不甘，双手虚无缥缈，手机不知道摔到哪里，想抓都抓不住。
一下个瞬间，视线逐渐模糊，再也没有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