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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鲲躺在干净的亚麻布床单上，咧嘴一笑：“恕我直言……你也不是外科医生吧。你们这儿的消毒条件，也未必比甘泉岛好多少。”
船上当然没法做正儿八经的锦旗，所以其实就是一块长方形的红布。
军用对讲机线路的普及，大约是96年之后，痛定思痛才开始逐步解决的。
刘科长：“三个月之内，你要去粤州的渔政有关部门，注册换证、登记船型，他们会给你换成长期许可证的——不过到时候，就要一船一证，接受抽查了。千万不可以一证多用，那样会被吊销的。你应该就注册现在这条船吧？”
确认顾鲲真的是自己给自己割的阑尾时，胡医生也是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还说，是昨天从高健雄那儿得到的政策解读，知道国家有奖励将捞到的不明物体上交的政策，所以他才慕名来上交。
顾鲲点点头，表示接受这个条件，追问道：“那三个月的临时许可期满之后呢？”
形式不重要，南洋爱国华侨的感谢之情才最重要。
顾鲲跟对方寒暄了一阵，然后表示了自己的感谢，还把自己想做补给品运输的想法说了。
他所谓的“一贯友好”，主要当然是指兰方跟华夏没有任何形势的接壤，可不就友好了么——别看兰方最近的岛距离华夏领海只有30海里，但偏偏两者之间被纳土纳群岛里一个伸出来的小岛隔开了。
不过总归是万幸，感染程度算控制住了，这几天要吃大剂量的抗生素消炎药，可能会有副作用，但也没办法。”
然后，不到半个小时，顾鲲自割阑尾的事迹就传遍了全岛，成了传奇人物。
刘科长说到这儿，稍微顿了一顿。
“这份收据和认定函你先拿着，到了粤州之后，找渔政有关部门领取奖励金，我可以大致给你透个底，现金奖励大约是在5到10万人民币之间。考虑到我国与兰方一贯友好，以及你的诚意和具体情况。我们可以先给你一个为期三个月的、专供外国友人的临时捕捞许可证……”
顾鲲在那儿算自己的账，刘科长的下一句话，很快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顾鲲：“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我承认，当时有赌命的成分——我怕自己撑不过来，还让我妹给我录了录像带，自己给自己割阑尾的过程。那样要是死了，也算是给亲人一个留念。你们岛上要是有播放录像带的机器，可以看一看，证明我没有说谎。”
就这样，双方在和谐的氛围中，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谈，达成了互惠互利的共识。
一年20万的话，摊下来每月也就1万8。
顾鲲寒暄谦虚一阵，这才谈起希望弄个捕捞许可证，将来也方便往返途径威沙群岛时，平价贩售一些补给物资。
给来提供帮助的兰方爱国华侨，提供这种程度的便利，本来就是允许自由裁量的事情。而且顾鲲上缴的东西，已经足够证明其诚意了。
总之，双方刚一见面，顾鲲就先让妹妹拿出一副锦旗，表示感谢。
没病人的时候，卫生员也要跟战士们一起种菜、干活，总之条件很艰苦。淡水很珍贵，所以种菜也都是滴灌。
胡医生第一反应是吓了一跳，不过在卫生所里混迹久了，多少有免疫力，想了想之后，还是跑出去请示领导。
那也至少等于三个月赚100多万。
而且有了许可证之后，他从这儿再往北的海域，以后也能明目张胆地捕捞作业了，因为他是经过认证的爱国华侨、华夏人民的老朋友。
卫生室里只有一个女卫生员在值班，姓胡，大约25岁，长相挺壮实。听说顾鲲是华侨，她耐心地帮换药清理，还简单验了个血。
至于绣字那也是不可能的，船上连毛笔都没有。不过补船漆的刷子倒是有的，所以这面锦旗上的字，其实就是拿黄色的船漆刷的。
所以，兰方不算华夏的邻国，它只是印尼的邻国。而华夏也只是跟印、马邻国。跟兰方哪怕就被印尼人的几海里隔开，那也不算邻国，这大是大非的定性不能错。
94年的威沙，对讲机线路还没铺设到每个岛礁。昨天他们登上的甘泉岛，就因为驻扎人数太少、设施不全，只有通过定期交通的冲锋舟跟主岛传递消息。
刷的是“乐守天涯”四个字，字体方方正正的，就跟船舷上刷船名的字体差不多。
毕竟这事儿太匪夷所思了，还是确认一下甘泉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比较稳妥。
然后在傍晚时分，料理完手续，他就坚持起航，与新认识的朋友们告别。
不过，买渔船也不一定要全款。基本上能有六成首付，其余部分银行就肯给你按揭了。
压力山大呀。
岛上没有电视信号，但放录像带的机器还是有的，不然这一百多号人完全没有娱乐活动，士气也容易崩溃。
验血的内容当然是测白细胞了，也就是确定感染程度，其他复杂的指标岛上也验不了。
如果海图没错的话，这里应该是珠江口了。
这天，已经是大年初九了，公历1994年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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