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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贺兰明玉于陆子熙而言是陌生的。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是皇上的儿子,让他真心去喜欢一个人恐怕不容易,而让他倾心对一个人恐怕更难。
然而,陆子熙能够感觉到,贺兰明玉对王妃是不一样的。他站在王妃面前,那么小心翼翼,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而他对于王妃的在意,更是这府里任何一个女子都望尘莫及的。
董侧妃,薛侧妃,辛夫人……那些人绞尽脑汁,即便得了他的人,怕也很难得到他的心……
“我送你回去?”陆子熙将药方写好交给子智边想要离开。谁知,这个时候子智却提出了要送她回去。
“大人不用伺候王爷吗?”陆子熙向子智行礼。
“太晚了我还是送夫人回去吧。”虽然陆子熙现在的身份是卑妾,但是,出于客气,子智还是喊她夫人。
“那就多谢大人了。”陆子熙原本还想要拒绝,可是想起那日在柴房的事,她还有些心有余悸。于是也就答应了。
陆子熙与子智走至院门时,远远地便看到那里立着一位女子。因为是晚上,陆子熙并看不清楚女子的模样。只是乍看着风吹动裙袂,又有月光衬着,便感觉娉婷袅娜的样子。
“子智?你要走了?”那女子并未看陆子熙,却好似特意在等着子智一般。
“有事你便去寻我,寻不到我,让他们带口信给我也成。我先走了。王妃这里你要多上心些。”子智对女子说。
“芊华知道。”女子对子智微微施礼。
子智先让出路来是陆子熙过去,而后与芊华告辞。
“夫人,王爷他……”子智走着走着忽然开口,只是说到一半,却又卡了壳,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大人有话不妨直说。”陆子熙看出了子智的为难。
“夫人,董侧妃是董振之女。董振如今在朝堂之上也算是二品大员。薛侧妃是薛满之的女儿,薛满之是世袭二品侯爷。辛夫人是番楚王的兄弟之女。番楚乃是我北靖的门户之地。夫人……可明白我的意思?”子智虽然说的婉转,但是,陆子熙何等聪明,自然明白子智这一番话的意思。他是不希望他们家王爷因为自己而与董侧妃及薛侧妃,辛夫人生了嫌隙。
“大人,王爷是何许人也?大人能够权衡到的,王爷自然也能想到,所以,大人大可不必与胭脂在这里说这样一番话。胭脂只是一介弱女子,王爷若是看重我,那是胭脂的福气,若王爷哪日厌弃了胭脂,胭脂自也不会生事。胭脂只想要个立身之所罢了,还希望大人成全。”
陆子熙声音平缓,态度谦卑。子智并未在她脸上看到一丝愠怒之色。
子智想,若不是这个女子宽厚,那便定是这个女子颇有心机。
子智不由又想到那个雨夜,面前女子扑倒在自己马车前的情景……他的心不由更沉了。
“夫人,你可知道王爷将辛夫人贬为了妾室……”
子智虽然觉得王爷对这件事情的处置并不过分,可是,如今这样的当口,处置辛夫人却并不合适,毕竟马上就是年下,到时候番楚的王爷也会进京朝圣。若是知道辛夫人被降为妾室,肯定又是一番争执。不仅如此,王爷还将那位年轻的太医驱逐,因为那太医原本也是番楚中人。所以,他才愿意为辛夫人铤而走险,而这一次却没想到会东窗事发。
可是,表面上看王爷好似只驱逐了一名太医,然而实际上,这名太医身后却有着整个番楚的势力。若没有背景,他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太医院?所以,这里面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子智并不想王爷在皇上病重的节骨眼儿上有什么动作。
“我不知。王爷并未对我说起。”陆子熙确实不知。之前她还在想,辛夫人假孕又与太医勾结,贺兰明玉竟然可以不追究,如今看来,他只是没有告诉自己罢了……
“夫人,董侧妃和薛侧妃禁足,辛夫人降为了妾。而董侧妃的贴身嬷嬷桂嬷嬷如今被王爷关押了起来……而您不过刚进府数日……”
子智的意思很明显,他在埋怨陆子熙。如果没有陆子熙,王府的后院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所谓修身齐家平天下……
家和才是王爷能安心前朝的根本……
“大人高抬我了,小女当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而大人也低估了王爷,王爷做这一些,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我到了。大人慢走。”
说话间,陆子熙已经到了梓轩。她向子智微微俯身施礼后 ,推门进屋。
而子智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总是有些七上八下,不太安稳。
第二日,陆子熙醒的有些晚。许是因为昨日夜里又出去了一趟,她感觉自己的风寒好似又重了一些,除了头痛之外,嗓子竟也变得有些难受。整个人恹恹地不想动弹。
“王爷封了你做妾,你便真以为自己是夫人了?这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要在以前这个时候,你都得去给大夫人请安了。也就我们王妃是个心善的,免了你们的这些规矩。”
陆子熙刚睁开眼睛,就听到春画一边擦桌子,一边唠叨。
虽然春画嘴里没几句好话,可是,这样的场景在里陆子熙看来却很温暖。至少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你看什么?难道不是吗?这都醒了,还不起吗?早饭早就给你取来了。如今怕是都凉了。”春画看陆子熙只是看着她不言语,以为她是在生气。
“你吃了吗?”陆子熙问道。
“还没。你是主子,你还没吃,我怎么敢先用?”春画语气里带了些抱怨。
“你先吃吧。我不饿。”陆子熙确实一点胃口都没有。
“你不早说。害我等你这么半天。”春画说着便去案几上取了放早餐的托盘。起身就往自己的屋子里去。
可是,当她走至门口的时候,突然又转回身看着陆子熙。
“我方才去伙房取早饭,听她们说……昨夜……王爷留宿在青园了。”
春画看着陆子熙挑挑眉。像是在向陆子熙示威一般。
“嗯。知道了。”陆子熙淡淡地回复。
陆子熙的反应显然没有满足春画告诉她这个消息的初衷。昨日夜里子智将陆子熙带走,春画原本以为是王爷要……
却没想到,王爷昨晚竟然留宿在了青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