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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所后头有处平房，平时充当宿舍和厨房，所长亲自带人去烧水泡茶，刘娇就赶紧给陆继深也端了一杯来。
茶是粗茶，山里村民自己炒的茶。
陆继深没理她，连看都不看她。
“蓝医生看上去还是蛮有把握的，毕竟人命关天，她也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去赌吧。”
陆继深不接杯子，刘娇就自己捧在手里喝茶。
刚才蓝菲进手术室之前，脸上平平静静的，似乎是不紧张的，而且她已经进去大半个小时了，也没见出来，情况……应该是好的。
只是应该，谁也无法预料。
打到窗户上的雨点，渐渐的没了气力，造不出噼里啪啦的势头，看样子，是快要停了。
陆继深望着窗户，跟块石头似的一动不动，别人不知道蓝菲，他还是清楚的，她冲他笑的时候，嘴角有些僵，估计是连她自己也紧张到没发现。
陆继深被人推了一把。
一回头，就看到刘娇端着个空杯子对他努嘴，“你手机响了。”
“嗯。”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陆继深走到一旁去接。
电话里林依芸的声音很着急，“菲菲你去哪儿了，怎么电话也不接，人也不回来？”
“是我。”
陆继深清了清嗓子，总觉得声音沙哑得厉害，“蓝菲和我在一起，我们在边城溪县，过来得比较急，可能她没顾上跟家里打招呼。”
“哦，是这样啊。”
几分钟之后，林依芸大致了解了情况，“行，知道她没事就好，你妈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
声音往下一低，陆继深回头望着充当临时手术室的房间，喉咙里发堵。
要是可以的话，他也想知道现在的情况。
手术室里，蓝菲额头满是汗珠，后背上的冷汗更是一刻不停的往下滴。
然而她察觉不出，浑身的神经全都绷到一处……
“呼……”
长出一口气之后，蓝菲觉得身体里的热量也都随着这一口气给呼了出来，就连血液也像结了冰，四肢僵硬得发疼。
“结，结束了？”
旁边年长一些的医生，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蓝菲，好像自己刚刚一直处于魂游状态，并没有参加这样的一台手术。
“结束了。”
声音发紧，蓝菲也有些茫茫然。
僵硬着往后退开一步，蓝菲双眼往上一翻，整个人虚脱到晕了过去。
“蓝医生你怎么了？蓝医生？”
周围的医生和护士都围了上来。
门外，听到里面的呼喊，陆继深脸色一沉，迈开长腿就往里冲。
“怎么回事？”
跟着涌进来的人里，有所长，还有刘娇。
陆继深沉着脸没有问出来的话，也被人问了出来。
屋内，蓝菲被抬到一张旧的担架床上，白色的床单用得发黄，衬得蓝菲的脸色也是黄黄的。
老医生替她检查后松了口气，“没事，没事，蓝医生她只是晕过去了。”
见陆继深的眼神又往赵美婷身上飘，又长吁一口气道，“赵教授的这条命，也捡回来了。”
“好。”
恍如隔世的站在蓝菲和赵美婷中间，陆继深一会儿看看左边，一会儿看看右边，只想把这两个人都捧在手心里。
眼角潮潮的热，陆继深用力的一呼吸，“辛苦了。”
“应、应该的，”县医院的医生们各个面露羞愧，不大敢和陆继深直视，“赵教授她是个好人，谁有事，她也不能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