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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们三个人没怎么说话，就跟着孙昭仪走到了浮碧亭那里，据孙昭仪说，她喜欢那株早已枯死的连理柏。”
听闻孙流瑕醒了，皇上命人把她抬来，懿贵妃钱端凝问：“孙昭仪，你挺着大肚子，为何身边没人伺候？”
孙流瑕得知肚子里孩子没了，三公主身体没有受到严重损伤，她一脸沉冷死寂。
阴恻恻道：“自从上回皇贵妃娘娘无故毁掉臣妾的嗓子，妃嫔们疏远臣妾，伺候的宫人对待臣妾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华清宫每天都很压抑，臣妾不想看见新殊、新和那欲言又止的脸。”
“臣妾不想每天被婢女用可怜的目光盯着看，想自己一个人出去散散心怎么了？”
钱端凝不解：“那你又为什么非要潘御侍和林御侍陪你一起走？”
孙流瑕冷笑着看了叶飖一眼：“她们刚进宫没多久，不是很了解臣妾，臣妾想要知道自己在宫里的口碑如何，想要通过她们对臣妾的态度，试探臣妾在她们心中的形象。”
“试探的结果如何？”江绣因好奇问道。
孙流瑕嗓子毁了后，给人的感觉就是，颜值无端下降了好几个度，阴阳怪气说话，更显得整个人尖酸：“呵，拜皇贵妃娘娘所赐，她们大概把臣妾当做阴暗里爬行的毒蛇了，谁见了不躲得远远地？”
叶飖瞟了她一眼，无所谓道：“小事一桩，不用谢。”
潘巧云和林浅白低垂着脑袋，面色尴尬。
从那晚回去，林浅白了就抽丝剥茧地分析了下，叶飖行为背后的深意，觉得叶飖可能是洞悉了当晚绝子药事件的真相，才狂狷恣肆地回报孙流瑕。
因此，她每次见到孙流瑕，都暗自提高警惕，恨不得敬而远之，当然，有时候也会提醒潘巧云一两句。
所以今天见到孙流瑕，她眼皮直跳，所以才想行完礼赶快离开，免得被无辜波及。
这不，千小心万谨慎，还是被牵连到了。
她心里也更加防备孙流瑕。
可是，今天的事，怎么看孙流瑕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其次才是淑妃，令林浅白很是费解。
皇后听完几个人的口供，对江術道：“她们听起来，每个人都情有可原。”
江術眼皮眨了一下，表示认同。
问了那么久，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钱端凝继续问孙流瑕：“三公主身上穿的那件衣服，你见过吗？”
孙流瑕恹恹道：“没有，臣妾比较喜欢给涵福穿鹅黄和嫩绿衣衫，以前见涵瑞，她都穿粉色，今天涵福却穿了件粉衫，显然不是出自华清宫。”
江绣因不满诘问：“二公主不见了，永寿宫上下都没有在意，三公主不见了，你们华清宫难道也没有发现吗？”
她想怀怀不上，这些生了的，一个个不把孩子当回事儿！
孙流瑕的婢女新殊道：“三公主如果睡觉时被吵醒，就会又哭又闹大发脾气，因此清晨伺候她的婢女都尽量不去打扰她，再加上公主年纪小，正是缺乏睡眠的时候，往常一般都会睡到辰时。”
“今天钱嬷嬷在三公主的床上放了个枕头，被子上还放了假发，伺候的婢女还以为三公主一直没起，也不敢打扰。”
“砰——”
一直没有讲话的江術，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斥道：“一群贱奴，玩忽职守，死不足惜！”
跪在地上的宫婢太监被吓的身体直抖，齐声呼：“皇上恕罪！”
现在整件事情的基本脉络都理明白了，还剩下最重要的两个谜题。
“顾枕，池底的情况调查的怎么样？钱嬷嬷的行为受了谁的指使？”
顾枕弯着腰：“回皇上，池底的情况倒是调查清楚了。钱嬷嬷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给熟睡的三公主喂了些许蒙汗药，换了早就准备好的衣服，把她从华清宫抱到浮碧亭处，又把早就准备好的用猪膀胱拼接缝制成袋状，染了颜色，里面灌满空气，把三公主藏进里面，扎紧口袋，口袋里伸出一根竹管，再放进池底特制的箱子里。”
说着，示意侍卫把猪膀胱布袋和箱子搬了过来，让皇上过目。
“猪膀胱是因为宫里每天杀四头祭祀猪，钱嬷嬷花钱从杀猪的太监那里买的，每天攒四块儿，不出半个月就攒了那么多。”
文贵妃不淡定了，宫里祭祀这一块儿宫务由她负责。
“皇上您再看这个奇怪的箱子，外面染上土黄色油漆，在池底很难被人瞧见，它构造也特别巧妙。”
顾枕边让人演示边介绍，“其实由好几部分组成，乍一看是个完成的大箱子，在水底阻力重重肯定很难打开，但只要有人用力抽动两侧把手，整个箱子就会四分五裂，成为五个一模一样的只有三面的木板。”
“其中三块木板中央都有个小圆洞，组装成箱子正好重合在一起，膀胱布袋里伸出的竹管刚好穿过圆洞，与另一个根竹管拼合起来，伸出水面，补充三公主需要的空气。”
“这也是为什么三公主在水里藏了那么久，身体依旧没有大碍的原因，她跟水接触的时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长。”
“在猪膀胱布袋里，她穿着很厚实，鞋袜和里面的那层衣料，都是防水的。”
江術听了，怒极反而冲着皇后一笑：“没想到华清宫卧虎藏龙，钱嬷嬷还是个当代女鲁班，为了谋害皇嗣，如此大费周章！”
众人吓得呼吸都停止了，不敢发出一丝动静。
“额……”顾枕欲言又止。
张窈素握住他的手安慰，江術闭上眼睛深呼吸几下：“继续说！”
“据奴才调查，那箱子是永寿宫素雅轩的王美人偷偷让人准备的，为了等冬季池面结冰，让奴才藏在冰底，把她从箱子里推到冰面上，箱子炸开，她好一鸣惊人，再给皇上表演一出冰面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