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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先祖就放弃向外探索吗？”林间询问。
林梦痕摇摇头，他一头长发飘飘，柔顺得如雾如烟，随便一动都像是整个人飘起来一般，实在是…林间能想到最合适的形容词，那就是飘逸出尘。
如此人物憋在偏僻山村让人打心底感到惋惜。
“倒不如说是我不想让太多鹊仙村后辈走出去。”
“为什么？”林间好奇问道。
“鹊仙村后辈的能力不止在梦中，只要执念够深，也会影响到现实，在与他人竞争里面，相当于开了个后门，只要一出现应付不来的情况，最后都可以通过加深执念来达成…”林梦痕点了点桌上的书本，“心中有偏好的人不仅是你一个，每个人都有，他们会因为自己的偏好而选择去帮助某一方势力，虽然做不到你在枕中记的表现，却多少会影响到那方势力的发展方向，你在枕中记所为，只是把那种影响扩大了百倍。”
“就算现实中，他们能够做到的只有百分之一，但这百分之一的力道要是出现在撬动整个局势的关键点上，发挥的力量就足以改变历史大势，我不希望历史会因为某些人的一己之私而发生变化，个人偏好去改正历史，带来的危害很严重。”
听起来经历一千多年风雨的先祖说这种话很有说服力。
但林间不认可：“我觉得是因为有偏好才能让历史进步，先祖，你不觉得每一次的改变，都是从某个人觉得‘这样不对，这样不好’开始的吗？”
林梦痕笑道：“那是具有超前眼光的大人物才能做到的事情，就咱们鹊仙村来说，我还没有见到哪个后辈有这种超远目光的，还是别去想这些事了。”
林间反驳他：“既然觉得‘这样不对，这样不好’，那就先从自身开始做起，哪怕是自己没有实力，也可以找到与自身有志同道合的理念之人，共同努力，推动，甚至影响历史变化，偏安一隅是只有胆小的人才会做的事。”
“你这小子，居然将辩论的手段用在老祖宗的身上！”林梦痕在他头上敲了一个响栗，又接着笑道：“正是因为你们会去找志同道合的人，所以我才不让你们出去。”
他站起身来：“没有超前目光的主动，却又身怀异术，你们的加入，就会让历史往不正确的方向走，正确的人未必能够胜得过你们的一厢情愿，凭着喜好去修改历史，的确如你们所愿了，但是整个世界呢？它是否会因为许多个盲目乱来的人搞得乱七八糟？”
“拿你在枕中记所为来举例吧，你觉得你的出现会给这个故事带来什么样的结局？”
林间想了一下回答道：“不出两个月，我就能帮助季汉平定天下，曹魏亡国，孙吴投降，之后工业革命，人力解放，平民百姓地位提高，早一千多年，实现社会制度改革，然后再远一些，就是远征了，大航海时代由中国引领，世界地图上再也不会出现堪称‘日不落’的殖民帝国，美洲印第安人不会受到惨无人道几近灭族的大屠杀，非洲人民也不会因为物产丰富而受到轮番的压榨…”
林梦痕听他说完，这才接口道：“这就是你所希望的世界吗？”
林间点点头，没有战乱，没有剥削侵略的世界，所有人类的力量集中一处，发展到如今，实现星际旅行都可以实现，没有隔阂的人类，创造出通天的巴别塔并不是难事。
活了一千多岁的祖先并没有因为后辈的幼稚想法发笑，他点头道：“我若是展示枕中记之后的故事给你看，你会觉得是我以自己的意志影响了故事发展，所以我不会用幻境的将来去提醒你，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的地位在那个幻境里，如何？”
在枕中记，林间虽然表现出彩，但因为本质只是一个初中生，加上对诸葛亮赵云的崇拜，近些天跟汉军方面相处得十分融洽。
林间虽然有仙人之名，却没有仙人的架子，谁不希望能与仙人多亲近？何况这个仙人并不拒人千里，以至于许多人都从他身上得到了好处。
连林间坐过的垫子，都会被这些人抢回家去当传家宝。
可以说是很受爱戴。
且敬且爱。
似乎诸葛亮还上表提出要给林间立庙的事情，只不过还没收到回信。
如果往后历史大势真的如他所愿，那个世界上可以说无处不在都是他的影子。
到时候立庙只是小事，跟恐怖的有可能会把他当成真正的神仙去膜拜。
地位将远超过如今世界上任何教派的信仰之人。
“你还会想要那样的世界吗？因为有你存在，世人不会去做违逆你的事情，不会去做怀疑你的事情，你觉得你一个人，能够带他们走到什么地方？整个世界发展局限在你的见识之中，还有可能走上踏出地球的那一步吗？若是有任何怀疑你的苗头出现，就会被当成异端处理，你觉得这份罪责，会与你无关吗？汉朝是稳固了，在仙人的庇护之下，所有人都相信天命在汉，一千多年不会发生任何朝代更替，只有服从汉朝的人，才能够得到机会成为上层人，这样的世界，生活其中的人有动力上进吗？”
林间从来没有想过这么深远的问题。
“当一个人可以凭喜好去左右一个世界发展的时候，那将是灭世之灾，那个人就是毁灭世界的恶人，这样一个人存在现实中，是不是最大的神魔？你是消灭它，还是认可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