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林凡影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车毅小说网http://www.cheyil.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魏钧点头,又叮嘱他:“阿恒敦厚,有的事他不往坏处想,你要注意陈琦,这人做事总有些功利,阿恒在的时候压得住还能稍微补足下他那慢脾气,你素来不比阿恒稳重,千万多存个心思。”
曲正杰起身抱拳正容应了。
这些事他们私下早商议了无数遍,魏钧简单过问两句后就不再提,倒是陈光华在旁边心有暖意,虽然刚见面的时候将军毫不留情地斥责了他,但事后仍旧待他推心置腹,一应隐秘之事毫不避讳,恍然还是当初光风霁月的宣武侯,而非众口相传翻云覆雨城府深重的宣宁郡王大司马。
只除了他对将军和陛下的实际关系,至今仍有些接受不能。
……就不说别的,那两位主可都是龙吟九天的人物,哪个是能在这种事上屈居人下的?
然而若往深想想……他恍然又觉得这两位除了彼此,原也找不到任何人足以相配。
这就是他们这帮丰野旧人之间的默契,最初的震惊过后,当他们确认了将军的确是认真的,就再没有人怀疑过他们将军会因形势和世人眼光而动摇,更不会有人拿礼仪规矩或其它任何理由试图劝说他。
唯独只是担心皇权本身罢了,非常之离奇与诡异地,他们一夕之间对魏钧的心态由期待大嫂变成了看待自家闺女,还是胳膊肘朝外拐的,生怕他被高高在上坐龙椅的那位欺负了。
这便是一点因亲疏远近而来的人之常情。
所以说世上能得一个知己就已是上天百倍眷顾的结果,要求再多就贪婪了,而旁人但凡对你存的是真诚的善念,就很应该珍惜,不必苛求他们设身处地的理解,能从他们的角度为你着想已是极好,选择哪条路终究还是要问自己。
魏钧知道曲正杰明着是来问怎么替他拒婚,实际未尝不是担忧如此形势下皇帝还能否待他不改初衷,毕竟两天前这事连他自己都动摇过,所以很好理解外人是怎么揣测的。
但是这话题不好谈,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把方谨初那天晚上训他的那些话拿出来讲给两个爱将听,说别的都太假,于是他淡定地继续装傻,兴致勃勃地向曲正杰追问:“我说,乔家小姐到底漂亮不?听说她射箭把你都赢了,斗阵又输给了你?还说她家三个兄弟还等着轮番从你这找回场子?”
曲正杰在兵部历练了半年,嘴皮子比以往是厉害多了,见魏钧那德行就跟当年在靖安挑唆他一起勾搭小姑娘似的,哼了一声道:“漂不漂亮的,也跟将军您没关系了,您有这替卑职操心的功夫,不如去陛下跟前邀个宠,秦侯想嫁女儿的事可是连卑职都听说了,那位可是陛下正经的表妹,您不如关心关心秦大小姐漂亮不?可别到时候还得苏哥给您解围。”
他说的是一件旧事,那是魏钧二十岁出头,天天在靖安招摇过市的那些日子里,说话做事不知道遮掩,不知道怎么着就和刺史家的千金传出了点流言。那会他们靖安军的粮草、本地的民政全靠刺史大人一手打理,既有了这事,且魏钧年龄也到了,安亲王就想给他向刺史府提个亲。
谁知道安亲王这边聘礼都准备好了,魏钧这位正主却不知道为啥死活不愿意,面上不敢驳他义父的话,背地里拽着苏芩芳和曲正杰着急上火,苏芩芳让他整烦了,他因为父亲的关系小时候和刺史小姐见过几面,彼此也算熟惯,瞒着安亲王去替他见了小姐一面,讲明了误会。幸好那小姐心胸大度,没计较两人的唐突冒犯,主动跟自家父亲解释清楚了误会,从自家这边向安亲王递了个音讯,倒把安亲王弄得一头雾水,最后也没明白怎么回事,以为是受出身带累,还替魏钧遗憾了半天。
这事现在提起来恍如隔世,却好像就是昨日发生的一样,他们还是相逢意气系马高楼的少年,还不曾尝过边庭苦,头上还有青天旭日庇护,好似亘古不落。
怅惘的情绪一闪即逝,魏钧居然没有反唇相讥,只哼了一声,“他做了几十年的国舅,现在还想做国丈,陛下心里自有衡量,何用我多事。”
他不再开曲正杰的玩笑,正容问他:“正杰,你到底是什么想法?流言已经闹起来了,你一味躲着总不是办法,乔家姑娘怎样想我不清楚,你呢,你自己愿意同她一起吗?你已经有了爵位,匈奴既灭,也该想想家室了,乔大小姐以女子之身凭借军功做到了正五品的骁骑将军,如果你也有意,我看是个挺好的机会,你若无意,就干干脆脆地回绝了人家,免得到最后大家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