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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片刻,魏钧忽然跑出来一句,“陛下,臣的伤好了。”
他躲开了方谨初的凝视,目光低垂,脸上居然千载难逢地挂上了一点红晕。
方谨初眼睛张大,他几时见过他大哥这般含羞带怯的模样,一时怔愣,连自己那点复杂的感触都没顾上惦记,就像清浊两道水流忽然撞在一起,混成不知道是冷静还是焦躁的感受。
魏钧难得在某方面乖巧这么一次,结果等了半天都没等到爱人的反应,不由恼羞成怒,他猛然抬头,却正好迎上了方谨初压下来的嘴唇。
他以为这就是开始,可惠宁搂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碾磨了半天,姿态贪婪,像是在抢他吸进去的空气似的,完全不似先前的干净利索。一点焦灼感渐渐由方谨初身上传到了魏钧心中,他开始不耐烦,头往后一仰,想用眼神表达不满,却从对方眼底捕捉到一丝埋藏至深的渴望。
魏钧蓦然心惊,手臂微微发软,被方谨初扶着仰面向天躺到了行军榻上,后背伤处还有一点闷闷的痛,很快连这点微不足道的痛觉也被冲跑了。
一时帐篷里静默无声,两人不约而同都没有说话,一种压抑的氛围开始伴着温柔的动作弥散。
许久,疲惫之后方谨初终于开始放松下来,却仍未开口,直到另一个略带沙哑的说话声再度响起,打破了沉闷。
“我刚刚去见了河源侯,他交给了我一些书信,都是这次没来的那些人写给他,鼓动他联合起来对抗朝廷的。他还暗示我,意思是那些人之所以不敢露面,宁愿逆势而为,是因为他们身上都背着杀良冒功、逼反平民、贪墨赈灾粮款等洗不清的重罪,知道不可能被饶恕的。这些事情背后多多少少都有点郑经纶的影子,只怕这事你得和徐相他们商量商量怎么办。另外我还怀疑,郑经纶可能跟南淮也会有些见不得人的往来。”
魏钧懒懒地躺着,用拉家常的口吻,就像在谈论天气和明天吃什么一样,在方谨初耳边絮絮叨叨地讲。
方谨初静静听着,醇厚低沉的嗓音伴着爱人悠长的呼吸声,烦乱的心一点点宁定,话中的内容倒不重要,反正他知道魏钧此时说这个也不是真的在和他商量怎么办,他也只随意地“嗯”着,有一搭没一搭地玩魏钧散开的头发。
说完这些,魏钧又开始讲这几日的琐事,什么哪两个侯爷的部下有私仇,瞒着长官偷偷打架结果差点让魏恒当成刺客逮了的;哪家镇抚使的女公子扮作男装去校场和人比试,然后与曲正杰不打不相识,据说她兄弟正在到处打听正杰的家世背景;秦侯那位被魏钧褒贬过的箭手卯着股劲夺了两项魁首不说,还把箭科所有的魁首挑战了个遍得了个湘水神箭的名头。
但问题是,魏钧提起这个称号的时候,明显是带着戏谑,就好像大人看小孩子扮家家似的。
就这么不知道说了多久,等着方谨初态度越来越缓和,说话也带了笑音,魏钧才用调侃的语气悠然问他:“说吧,皇帝陛下何故龙颜不悦?可是臣方才哪里伺候不周?”
方谨初在魏钧这本来就常常是一副乖顺的小模样,又被他捋了半天毛,非常老实地答了:“其实还好,你知道的,最近我想得比较多,有时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很快就要风平浪静,但就时常会有种不想再继续,把眼前的一切都破坏掉的冲动,虽然我自己都知道那不可能,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我或许是想要报复谁,或者只是不相信我能有今日,又或者……我只是累了。”
魏钧毫不意外。惠宁本来就一直靠那么一口气撑到如今,气泄了当然会累,当然要偿还当初强行压制情感欠下自己的债。
但是今日的他却不同往日,今日他的心志久经磨砺,再不像当初那般脆弱,并且身边还有自己和一大帮真心对他的人,又有数不清的世俗琐事牢牢牵绊,就算有点什么也不至于令他沉溺太久,拉着哄着也就出来了。
魏钧听了听外面的更声,觉得夜还早,就这么睡了太可惜,干脆翻身压上去,一扬头:“换我?”
方谨初看着他那趾高气扬的样子,脸上红了红,诚实地点头,魏钧就不再客气,握住了他的脚腕,方谨初配合地蜷腿,却忽然仰起脸叫了一声:“阿钧!”
魏钧微微张大眼睛看他。
“我们会这样一辈子吗?”
魏钧愣了下,突然乐了,挺了挺腰,用一种天上掉馅饼的惊喜语气反问:“你确定?我当然是没问题的。”
方谨初从脸上红到脖根,睫毛忽闪忽闪地躲他那饿狼一样的目光,发现自己可真是挑了个好时机,居然搞出了这种歧义。
但是……其实也没有大区别,他总是会包容他的,而他也什么都愿意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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