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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何立马觉得投机,点头赞道:“没错!”
他朝魏钧感叹,“看看你弟弟,多有见识,知道敬重英雄,哪像你,我一跟你提郡王你就不说话,人家郡王才十四岁就上战场保家卫国,要没他赶走羌戎人,咱们连小命都保不住,算起来我两个儿子的仇还是人家给报的呢,还不服气吗?”
方谨初连连附和,魏钧叹气,把捣乱的皇帝陛下勾在自己臂弯下,无奈地道:“行行,我服气,宣宁郡王是个好人,但他也只不过是一介武夫,如果不是陛下圣明,光他自己也没什么用。”
此言一出老何也不得不认同,他道:“你这话倒是在理,今上确实是位难得一见的明君,若没有陛下把土地分给流民还减免赋税,北靖可要出大乱子嘞!就连我们这些小饭馆能开起来,也亏得陛下把民间的酒禁给解了,这半年可挣了不少银子。就说郡王殿下,也是亏得陛下查出了私通羌戎的卖国贼,才让郡王免受冤屈,你这句话还有几分见识。”
魏钧一本正经地点头,这回轮到了方谨初浑身不自在,他左顾右盼半天,伸手摸了摸胳膊,明智地一声没吭。
两人在老何家逗留到了晌午,老何原打算歇一天招待他们,却被他们推拒了,不愿在人流正旺的时候耽误老何的生意,见人多起来就把后院收拾了一下告辞了。他们后来又给老何做了两对灯笼,一对方形一对圆形,扎得简单大方,方谨初动笔在上面画了万马奔腾与猛虎下山的画儿,弥补小辉没得到战马灯的遗憾,还题了两句诗,顿时显得文雅脱俗起来。
走出老何家里,魏钧戏称,应该嘱咐老何把这两对灯笼藏起来当传家宝的,省得万一将来他知道了真相后悔。
老何还想留他们再吃一顿午饭,被他们婉拒了,魏钧说想带弟弟多尝几种风味小吃,老何把他们当外地人,干脆给他们推荐了一条连吃带逛的路线。
此时街市已经很热闹了,几乎每个坊都有两三处表演,看得人目不暇接,方谨初一手护着怀里的战马灯,胳膊挎着买来的几件玩物,一手拉着魏钧一个摊子一个摊子地看过去,嘴里跟着哼戏文,竟然还真有几分老戏骨的味道。时常遇到大批人潮喊着一个名字朝某个方向聚过去,那必是有名角出场,两人仗着身形灵活往往后发先至,没多久方谨初手里的东西就都转移到了魏钧那,魏钧好笑又无奈地摇头,略后撤半步,替他挡着人群的冲击,看他在那里蹦蹦跳跳地鼓掌喝彩。
结果没多一会儿,两人就听见身边的人怒喝:“那小子!安安生生地看,跳来跳去地挡住老子了!”
魏钧一怒,张口便要反唇相讥回去,就听方谨初不屑道:“怪我咯,谁叫你个子不如我,我不跳你看得见哈?”
魏钧哽住,看向方谨初的目光稀奇得不行,再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见自家陛下跟平民吵架斗嘴,不过……他默默看了眼方谨初比自己高出的半头,好整以暇地选择了闭嘴看戏。
果然,对方听他说得刻薄,立马暴怒,吼了一声身边十数条大汉一起朝他们怒视过来,“长得高了不起嘞,你上天啊!”“丫个瘦猴子还敢嘚瑟?老子一掌给你捶飞!”“妈了个巴子的……”
骂声瞬间响成一片,方谨初愣住,求助地看了一眼魏钧,后者抬手平平从自己头顶划出去,然后戏谑地看向他。方谨初又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不小心把自家将军的面子也给损了,顾不上搭理那几个路人,忙冲着魏钧笑出一脸讨好,拽着他袖子在一片骂声中灰溜溜地挤了出去。
出了人群,方谨初叹了口气,浮现出失望的表情,魏钧一见立马后悔,迟疑道:“我去打听打听这是哪家戏班,回头请来家里唱一台?”
方谨初摇头,回想一番自己也乐了,笑道:“凑热闹罢了,没什么啦,”他想起刚刚那如同落荒而逃的场面,又忿然,“哼,要不是他们人多,我才不走。”
魏钧诧异,“人多?”他莫名其妙,才十三个普通人,只是身材健壮,哪里多了?他知道自己对武功的见识比不上方谨初,莫非里面有自己看走眼的高手?
方谨初一本正经地点头,“对啊,他们有十三个人,打起来全让咱俩干趴下了,看着多吓人。”
魏钧顿时哭笑不得,原来是这么个人多法,只得附和道:“对对,陛下爱民如子。”
他们一边信口开河,一边随着人潮慢慢地走,心情都极放松。说来好笑,这两人一个皇帝一个大司马,身为天下之主,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详尽地游览过都城,先前他们溜出来往往只是在皇城附近一带,最远也就去过老何家所在的福源街,再往前方谨初自不必说,五岁前的记忆几乎都已模糊。
而对魏钧来讲,秋冬正是羌戎进犯的季节,这个时间往往都在处理战后的军务,纵使回京也是匆匆往返,更无闲暇在街头闲逛,今天算是他们第一次仔仔细细地走了一遍脚下这座城市,比任何一处他们到过的地方都美好繁华。
这样真好,魏钧想,我挚爱的国家和挚爱的人,我走过的没走过的土地,见过的没见过的面孔,我会用尽全力守护你们一世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