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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谨初先淡淡说了声:“曲小姐平身吧,”顺便示意那些跪着的舞伎们起来,却连曲婉娴谢恩的话都没搭理,直接回头笑问道:“正杰,朕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个妹妹?大司马,正杰从小跟着你长大,你可听说过?”
魏钧知他心意,站起来答道:“回禀陛下,昭节侯自五岁起就脱离了本家,族谱上也划掉了名字,这么些年臣和曲监丞家里并无往来,实在不了解。”
曲正杰忙不迭起身从台上走下,跟着拱手应答:“郡王所言不错,臣只在堂兄家里见过婉娴小姐两面,不很相熟,与堂兄也是这几月才偶尔来往的。另外,”他又补充道,“婉娴小姐口中的显扬将军应该是臣的先父,只是先父因战败获罪,已被先帝贬去军职,当不起小姐再以将军相称了。”
两人竟是丝毫不留情面地当堂划清了与曲家兄妹的界限,魏钧那句“五岁时从族谱上划出”更是厉害,有这句话在,风闻奏事的御史就不好攻讦曲正杰冷漠无情,不念亲族了。
曲婉娴就这么被晾在了当场,咬着下唇强忍着没掉下泪来,怕被怪罪君前失仪,内心已觉莫大羞辱,方谨初恍若不觉,连个眼光都没往她身上落,反倒若有所思地道:“说起来,你父亲当年的事朕亦有所耳闻,虽说军法无情,不过当初的情况也属事出有因,你家世代在军中效力,战功无数,今日朕便做主恢复你父亲的名位,再追封他为三品武烈将军,也好叫将士们知道,朕不会亏待敢为国家流血牺牲的人。”
谁也想不到曲家千方百计安排美人御前献舞,最后竟会被陛下三言两语以追封昭节侯的先父作结。耳边听着曲正杰惊喜万分地跪下来大声谢恩,陛下已转身抬步欲走,曲婉娴再难支撑,鼓足了勇气唤道:“陛下——”
方谨初眉头微皱,不想再为她停步,跟在他身后的荣德甫猜得出他心意,上前一步正要催促曲婉娴退下,便听另一声“陛下——”唤出,高台上又走下来一人,对着方谨初躬身道:“陛下,臣能否替祖父求个恩典?”
见是方槿凌,方谨初不觉笑了笑,问道:“郑老王爷有什么事?世孙直说便好。”
方槿凌站直了,也露出笑容:“陛下,臣的祖父近来身体抱恙,父亲也着了风寒,在家养病实在乏味,臣刚刚观曲家小姐这一舞别具趣味,想请陛下允许臣把这支舞队请进王府,以娱两位长辈心怀,不知陛下可愿割爱?”
殿中人齐齐静了静,有人感叹不愧是素有风流之名的郑王世孙,家中豢养名伎不说,连宫廷舞伎也能随口讨要的。有人觉得方槿凌冒昧,就算陛下看不上曲氏,可那也是正经官家的小姐,你若讨作妃妾也罢了,听世孙这意思,只把对方当成了寻常舞姬,那曲小姐脸面已涨得通红直滚下泪来,更显得楚楚可怜。苏芩芳几个却都露出笑意,暗赞方槿凌识趣,这是给陛下解围来的,也就是他这个身份,这番话说出来顺理成章。
果然,方谨初答应得极爽快:“自然可以,只要能让老王爷开怀,早日养好身子,再多珍稀之物朕也舍得,何况只是小小一支舞队。老荣,你去安顿一下,等下筵席散了,就叫她们都跟世孙回去。”
荣德甫应了,谁也没提有没有把曲婉娴也算在“舞伎”之列,都知道陛下的心意再明显不过,如果曲家识趣就该知道适可而止。陛下已经亲口把昭节侯和曲监丞割离开来,今日之后,曲正延再也休想狐假虎威,那么凭他一个小小的六品官,若真敢把妹妹往郑亲王府送,方槿凌自然也不介意多养个闲人。他那私邸是出了名的美女如云,却一向把逢场作戏和正经妻妾分得很清,如果曲婉娴真以舞伎的名义跟了他,那连个侍妾的名分都休想捞得到。
小小风波就这样消解,几人拾阶而上走回高台,孟梁还瞥见陛下在路过大司马案前的时候好像偏头笑了下,从他这个角度看来分明是个安抚讨好的表情,他忽然想起刚才陈隅凑在他耳边说的那番耸人听闻的“谣言”。
原来陛下和大司马竟然真的是那种关系?
孟梁心中悚然,有些难以置信,脑子里一片混乱,不明白是陛下靠“美色”征服了大司马扶他坐稳皇位,还是魏钧自荐枕席蒙骗陛下,获取了万人之上的权柄。他光以为那两位一山不容二虎,合着这是夫妻……啊不,夫夫一体?
他心思转得飞快,把刚得到的暗示又想了一遍。和那帮胡思乱想的京官不同,他们只从传闻里听过魏钧足智多谋,专打出奇制胜的仗,等他归来之后又被他那个过于优厚的封爵迷惑,以为此人专擅迎合君心。反倒是陛下,虽因刚登基那会的辞官事件一战成名,可日常看起来实在太过文弱温雅,举凡施政也是一派正直坦荡,对人对事都很有君子之风,看起来很能够欺之以方,所以才有了陈隅口中那般离谱的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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