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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非茫然地抬头:“知义伯是谁?他怎么了?”
谢泽亦不明所以,可剩下几人的脸色却都变了,苏芩芳抬首欲言又止,方谨初眼中霎时如罩上了冰霜。
那人恍若不觉,看侍卫停下了动作,抓紧时间接着用哭腔喊着:“刚刚一群喝醉了酒的军爷,闯进了我家伯爷的府里,非说伯爷欠了他们银子,伯爷亲自出来跟他们解释不成,他们居然,居然……”
方谨初听到这里,早已按捺不住,转身朝苏芩芳问明了知义伯府的位置,一闪身便掠了出去,众人哪能让皇帝亲自去救人,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虽然名义上是座伯爵府邸,可知义伯府却寒酸得有些过分了:正门几乎看不见台基直是贴地而起;匾上的字也是黑色的,不同一般公侯府邸的金字篆书;旁边相邻的都不是贵族家宅,而是废弃的院落,甚至东侧三十丈外还有一条阴沟,夏日炎热,一股混杂着便溺与馊水的恶臭若隐若现,令人闻之欲呕;门前的砖石不知何时碎了好几块,杂草从缝隙里长出来,高可过膝,趾高气扬,昭示着此间主人是如何地深居简出,门庭寥落。
这样一座平时鲜有人问津的府邸,今夜却热闹得有些过头了。本该紧闭的大门被打破了一扇,门栓孤零零地掉在地当间,门里人声扰动,放肆的笑声夹杂着器物落地砸碎的脆响,还有弱者绝望的哭求,偶尔一声低低的争辩溢出一线,转瞬便淹没在了更嚣张的嘲笑中。
混乱中不知是谁爆出了一声:“你若还不上债,便来肉偿如何,瞧你这一身细皮嫩肉的,不比那画情阁的小倌差,乖乖地陪爷乐呵乐呵,爷就放过你。”
这一声随着夜风飘进了急速赶来的方谨初一行人耳里,魏钧勃然大怒,苏芩芳头皮一炸,不敢看方谨初的脸色。
紧接着,知义伯府爆发出一阵猛烈至极的哄笑,有人尖声尖气地怪叫,“不知伯爷的身子睡起来是个什么滋味”,而先前那个偶尔争辩的声音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不知是气急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简陋的大堂之上灯火通明,一群酒气熏天的军官大摇大摆地占据了大部分位置,一个穿着普通布衫的文弱青年在不怀好意的人群中左支右绌,面色惨白,旁边地上倒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家人,额角渗出一片血迹,生死不知。
先头说“肉偿”的那位原本就是个偏好男风的,眼见着青年相貌清隽,弱不胜衣,早已酥了半边,见众人一致给他鼓劲,越发闹得不堪起来,又说了几句荤话,仗着酒劲便上来伸手拉扯那个青年,青年慌慌张张地往后躲,不防踩住了一块碎瓷,脚下一崴便朝地上栽去,袖子的一端还拽在那人手里,“呲啦——”,裂帛之声在夜色中分外刺耳,青年恰跌在一摊摔碎的花瓶间,手掌按在地上,蜿蜿蜒蜒地渗出殷红的血迹。
毕竟是朝廷封的伯爵,闹到这个地步,有人的调笑已经开始略显勉强,那个拉扯他的军官却浑不在意,“呦,美人伤到哪了?”他慢悠悠地猫戏鼠一样凑过来,就要伸手去拽地上的青年。
忽然烛光一闪,众人眼前一花,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挡在了青年身前,紧接着“嘭”地一声巨响,先前丑态百出的那个军官倒飞出去,撞在了柱子上滚落下来,一落地就痛呼咒骂不止。
这一下变故把那些军官都惊呆了,他们傻愣愣地看着眼前多出来的陌生白衣少年,都不知道是该救他们的同伴还是该上前找少年算账。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呼啦啦一大群人跟在后面冲了进来,又一条人影蹿了进来,刚一看见厅中情形就急急忙忙地蹲下身去扶那个青年,堂下当先那人大步跨入,一挥手,便有黑衣铁甲的士兵涌入,不由分说把那些闹事的军官都按着胳膊压着跪了下来。
这阵势把闹事的那些人都吓得不轻,一肚子的酒水都化作了冷汗大滴大滴地往出淌,唯有被打飞的那人,可能是喝了太多,又或者色胆包天,居然还没搞清状况,在地上□□了一阵,骂骂咧咧地便要起身找人算账。
“奶奶个腿,哪个暗算老子!”厅上早已鸦雀无声,唯有那人粗暴的嗓音在回荡。
方谨初没有看他,却也没回头看被乙九扶起来的青年,只低低吩咐了一句:“芩芳,叫值守的太医过来,先救人。”
苏芩芳点头,早有跟着的亲兵跑出去传旨,他则朝那青年走了过来,拉过他的手细看他伤处,口中询问:“卢公子,没事吧?”
那青年正是卢静城。
昔日的国公世子,翩翩少年,如今落魄憔悴到了极点不说,竟沦落到险些被一群士兵在酒后玷辱的地步!
然而,这一切都比不过,他此时心里的震撼茫然。
那个扶着他的人是谁?挡在他身前的人又是谁?怎么如此眼熟?他想他大概是在梦中回到了定国公府,不然怎么能再一次看到乙九与……丙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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