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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他出来千里迢迢走这么一遭,和丰野军一起经历了诸多变故,眼界既宽,所思所想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再不是当初那个纸上谈兵的书生了,原本被他当作人生方向的新政也成了个笑话,原来认定的主君倒行逆施得让他都深以为耻,进而心灰意冷,对于未来该何去何从,他已经很久没想过了。
可是现在,新即位的皇帝,竟然是那个人。
自从那夜他在肃州把那些过往的隐秘对魏恒等人坦诚相告,丰野军诸人很承他的情,一改先前排斥的态度,很快就和他热络起来。原本在传完旨后他是应该直接赶回平都复旨,可那时候正巧碰上羌戎入侵,国内动荡,魏恒更从方谨初那里得知了形势的剑拔弩张,便让他写了封陈情的折子,做主把丁杭留在了军中。
后来的局势一日三变,他们一度失去了和魏钧的联系,甚至连方谨初那边的信都语焉不详,魏恒着急上火,有时便会把情形和丁杭透露些许,请他分析朝局大势的走向,丁杭先是半遮半掩,很快便在众人的催促下开始知无不言,这么一来二去,到现在丰野军那帮人已经把他当自己人看了。
所以当曲正杰的鸽子飞到魏恒那里的时候,丁杭也和众人一起,得知了新皇帝“方谨初”便是惠宁的事。
在那一瞬间,丁杭最先想到的,竟是那夜分别前那个神秘少年疲惫冷淡的神情,和他那句“一直都是陛下”的断言。
原来是这样……丁杭失神,他再想不到他竟然是当着人家受害人的面,讲了一个被篡改过的阴谋,他开始对他那夜的多嘴后悔不迭,恐惧万分,却又无比庆幸。
苏芩芳把他的心不在焉看在眼里,不在意地一笑,当先领着众人朝城门行去,在守城士兵谦卑恭顺的目光中进了平都,沿着长庆街朝皇城方向行去。狄非早就憋不住了,刚一进城,他就低眉溜眼左右一打量,压低了声音朝苏芩芳问道:“苏先生,那个谁……是真的啊?”
苏芩芳微觉惊讶,狄非是魏钧自己的人,先前和他也不过在上凉城下打过几次照面而已,只记得此人耿直粗莽,原来他还是个自来熟。
齐旭廷在旁边扯狄非袖子,魏恒却也跟着偏头看他,苏芩芳含笑颔首:“是啊,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他神色微敛,问魏恒:“听说当年陛下流落安溪的时候,你也见过?”
魏恒低沉地答应了一声,“对,有过一面之缘,”然后把当年的事简单地讲了一下。
魏家村的惨案先前苏芩芳只大略知道一些,其中详情苏芩芳也是第一次听闻,他闻言恍然,点头道:“原来如此,想来陛下就是那时候被掳去的西宁。”
说话间将近一个时辰过去,一行人转过两个路口,走了三条街,一抬头就看见了高大的门楼和“平昌门”的黑色牌匾,在夕阳映照下气势雄伟,巍峨壮丽,城下戒备森严,整整齐齐站了两列披坚执锐的军士。
几人不觉收敛了声息,苏芩芳当先疾行几步,片刻后军士们一起行礼放行,他们刚进了皇城,就看见城下一人快步迎了上来,对着他们单膝跪下抱拳:“卑职见过苏大人、魏将军、齐将军、狄将军、丁大人。”是白福敬。
苏芩芳把他喊起来,挑眉问道:“你怎么等在了这里?陛下让你带我们进宫?”
白福敬答道:“陛下刚刚出宫去了安亲王府,让卑职在这里等候大人,说请魏将军回王府相见。”
苏芩芳脸色突变,“怎么陛下一个人去了王府?”
他心中惴惴,下午那会他还和方谨初在一起,没感觉出他有什么情绪上的异常。他本来以为方谨初近乡情怯,觉得魏钧出了个好主意,让方谨初到时候和兄弟们一起回王府,有什么不妥大家开解便是,可他怎么好端端一个人自己提前一天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