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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此时没必要辩此话,孟长策明显也只是嘴上说说,“没有足够的军队支持,新皇帝就只能乖乖被咱们摆布。如果他想跟他亲爹的干儿子争他爹留下来的势力,不借咱们的力,还能借谁呢?”
这下满殿权贵都沉默了,各自在心里思度孟长策这番话,慢慢觉出了几分意思来,孟长策此时反倒不急了,他往侧面走了几步大大咧咧地寻了根柱子靠着,等着他们想通。
“不着急,”他慢悠悠地补了一句,“反正孟某人不像诸位,家大业大的,我也只是给你们提个建议,朝堂的事孟某不如诸位熟悉,真要做什么,也得看诸位的,如果诸位拿定了主意,孟某就帮你们跑跑腿联络一下安王世子。”
兴渠侯和诚国公等人差点没把“不要脸”三个字骂出口,姓孟的好不奸滑,一手借刀杀人玩得明目张胆,合着主意都是你出的,人我们至今没见着,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你就要让我们跟着你谋国造反,绕了一圈你还不准备出头,只蹲在后面等着收渔翁之利?
孟长策满不在乎地接收了一殿鄙视的眼光,心里有苦难言,他实在也是逼不得已,他已经查实了新陵确实已落入靖安军的控制,虽然没真的攻进去,却掐断了新陵东西两侧的县镇,把新陵围成了一座孤城。
如果他真的听了那个来路不明的西宁人蛊惑,帮他清理了清平帝的爪牙却留下清平帝性命,才是真的为他人作嫁,到时候魏钧回来反手再来一次“清君侧”怎么办呢?他很有自知之明,自认不是那位战神之子的对手,打不过安亲王留下来的百战铁军。
可谁让他怀里还有一封先帝遗诏,那人又恰好把一个惊天秘闻送到了他手里,于夹缝之中,他看到了火中取栗的可能。
朝中那帮老东西窝囊得很,权力场里打磨了这么些年,野心没少长,锐气一丝也不剩,分明已经被皇帝逼迫到鱼死网破的境地,还这么畏手畏脚地不敢动弹。可怜他那短命的女婿,这么些年自以为得势,到头来尸骨还未寒,旧日党羽就已做猢狲散,在新皇帝手下苟延残喘,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些年来他们跟着睿王把清平帝挤兑得狼狈不堪,他就不信他们能睡得安稳!
他们不敢动,无非就是,师出无名,后继无人。师出无名,就难以得到天下人的拥护,无端树立兵祸惹来国家分裂;后继无人,就无法让宗室老臣点头,总不成他们折腾一圈最后还得拥立清平帝那个七岁的嫡子,那不是饮鸩止渴,反倒让背后支持清平帝那帮人得势?
既然如此,孟长策咬牙切齿地想,我就推你们一把,我给你们个名义,有什么比先帝的遗诏更好?我给你们个皇嗣,有谁能比久居神坛的安王之子更妙?何况还能借此一箭双雕地解决他们最惧怕的宣武侯。
至于那人世子身份的真假……日头爬高,殿前飞檐的投影遮住了孟长策大半张脸,藏起了阴郁的目光,既然那人能把宣武侯跟清平帝一起骗过去,那说不定就有办法说服宗室?
换句话来说,那人想把他推出来做那提线木偶,自己隐在幕后,也要看他老孟同不同意。他能让魏钧把自己麾下的精锐都借给他使,天知道他跟姓魏的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互相利用,还是把姓魏的算计了?他一个西宁人,到底凭什么让姓魏的如此倚重?
消息太少,孟长策一时想不明白,也懒得想,索性就把你推到台前来,傀儡皇帝也是皇帝,不信你不动心;就算不动心,你想保命也只能将错就错。不管你怎么选,都绝不可能再借到丰野军的势,如果你的身份藏不住,那有的是人找你算账,我老孟正好隔山观虎,反正到那时清平帝已废,立旁支也好,扶清平帝幼子也罢,总比现在坐以待毙好得多。
孟长策在心里把算盘打得啪啪地响,盖住了殿内鸡鸭棚一样的吵闹。
“我……我不算什么世子了,”方谨初惘然道,“我父母伯父皆已亡故,堂兄们或死或散,仅剩的一个,正被我亲自带兵堵在山上,我在这世上除了大哥和你们之外已经别无亲人,不管孟长策想算计我什么,我总不会让他得逞,我就算想认祖归宗,又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添乱呢。”
“恐怕不行,殿下,”苏芩芳从地上站起来,拢着袖子十分认真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炽热的期待,“陛下处处和军方对着干,权贵们已经忍无可忍,他们把孟长策放进来,不过是看在他也是凭军功出身,纯属无奈之举。可您才是安亲王的嫡子,如果您愿意出面,才是真正的人心所向。今上的皇位已经彻底保不住了,就算论血脉亲疏,那个位置也该属于您。”
“如果我不愿意呢?”方谨初突然道,他一撩衣摆坐了回去,慢条斯理地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平静的目光近乎冷淡,“不管谁想利用我做什么,总要我心甘情愿,我为什么要同意这样荒唐的事?”
苏芩芳也坐了回去,双手按在膝盖上微倾着身子,并没有问为什么,甚至没露出一点惊讶,他想了一下,缓声道:“您应该已经想到,今上为什么会暗算魏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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