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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诺诺称是,把钥匙交给了方谨初,躬身退了出去。宋大猛和白福敬满脸纠结,让他们去逛窑子他们自然乐意,可跟着长官住进窑子里也太过匪夷所思。方谨初便笑道:“你们也不用陪着我了,和赵大哥他们一起休息去吧,这几天不会给你们安排多少事情,你们抓住机会好好调整,现在形势不大好,说不定哪天我们就又得出征了。”
两人听方谨初语气中有疲意,不敢多言,一起退了出去。
方谨初关了门,屋中的陈设和当初一模一样,只是原本的主人很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抱膝坐在塌上,心里一片孤单,魏钧现在在远方征战,乙九在宣武铁骑中,曲正杰跟着魏钧,苏芩芳远在平都,朋友们都在为国事奔波,他却忽然无所事事。
魏恒对他礼数周全,可流露出的排斥之意太过明显,而他虽然得魏钧以三军相托,受战友尊重信服,可对于北靖军方来讲究竟是个外人,他不能不识趣。
他忽然想起当时和苏芩芳分别时的对话,原本他从来没有为自己的处境担心过,觉得自己连战俘都能安心做了,还怕什么亏待不成,可现在才发觉,若他还想做事,有时候还就真得有一个名分,他不能真的顶着个西宁战俘的官面身份一直这么混下去。
至于他真正的身份……到了这一步,他除了魏钧这个不知情的“义兄”,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除了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风险和麻烦,还有什么意义呢?他又能拿出什么证据,说他就是安亲王的儿子?
魏钧一次次地对着他欲言又止,他知道对方想问的不过是一句,你是谁。是啊,一个人的出身是多么重要,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划出了不可逾越的鸿沟,他自己不也是为了对得起“方谨初”三个字,在泥潭里挣扎至今?
如果他再也不能是“方谨初”,他还可以是谁?
方谨初极为难得地陷入了为自己的伤怀中。
他不知道,他离开之后,齐旭廷沉吟了一会,对魏恒开口道:“阿恒,你似乎对惠宁很有成见?”
魏恒微微皱眉,坦然说道:“不瞒齐叔叔,惠宁确实有将帅之才,但是您应该也听到了,他从小长在西宁,就算他祖上是北靖人,我也不信他就能为了这个一心一意为北靖打算。当初的事情,天知道他是真心为了北靖,还是想在北靖和西宁之间左右逢源。听说他后来还隐瞒身份在军中混了很久,谁知道有什么图谋。我不知道阿钧为什么这么信任他,但我不能相信他是自己人。”
褚云在一边静静地听着,闻言忽然道:“侯爷并不只是看重他的才能,惠宁好像和侯爷有旧交情,他和侯爷在私下里都是以兄弟相称的。”
魏恒愣了愣,皱眉不语。齐旭廷便道:“阿恒,我知道你因为你小时候的事对西宁充满仇恨,但是当初的罪魁祸首早已被先帝惩治,现在我们又再一次征服了西宁,你不妨也试试放下心结。惠宁将军不论是心性还是能力都足以让我们心服,他为了北靖数次出生入死,事后从来没有计较过赏赐名利之类,当不是投机之辈。”
魏恒眉毛一挑:“我便是因为这个才怀疑的。齐叔叔,您见多识广,您可见过像他这样立功无数却别无所图的?难道说西宁给我们北靖养出了一个圣人不成?”
齐旭廷和褚云也沉默了,尤其是褚云,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路经历过来的,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有不服有疑虑,到现在他早就彻底接受了方谨初,可是魏恒所说他也想过,这世上可有人付出一切心血却当真无欲无求?
齐旭廷慢慢说道:“不管如何,魏侯对惠宁极为信重,你若与他闹得太僵,难免会伤了魏侯的颜面,魏侯的心思一向比我们都深,不是能被轻易蒙骗的。”
此言一出魏恒便再无话可说,有再多疑虑也只能放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