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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如佳拿帕子给他擦了汗，又摸了摸他脖子，也是一片湿漉漉的汗水。
“进去换件衣裳。”顾如佳说。
“好的佳佳！”小净空特别乖地应下，牵着顾如佳的手一蹦一跳进了内殿。
庄太后正在寝殿偷吃蜜饯，听到小净空叭叭叭的小声音，火速将蜜饯藏起来。
“姑婆。”顾如佳进屋与庄太后打了招呼。
“嗯。”庄太后一本正经地翻开书桌上的折子，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她虽不垂帘听政了，但有些折子还是会送到她手里来，只是最近送的少了，想来是庄太傅慢慢与她生疏了。
小净空来仁寿宫住过，这里留着他的衣裳。
顾如佳里里外外找了一套给他换上。
换衣裳的时候，小净空对顾如佳道：“佳佳，小哥哥同意了，你什么时候去见见他？”
顾如佳道：“什么时候都可以，他现在在碧霞殿吗？”
“在的在的！”小净空说完，忽然有些愣住，“咦？佳佳怎么知道是碧霞殿的小哥哥？”
顾如佳弯了弯唇角，指尖点着他亮蹭蹭的额头道：“因为我有法术，能看穿你脑袋里的想法。”
小净空唰的抱住自己小脑袋：“我没有想逃学！没有没有没有！”
顾如佳一个没忍住，哈哈地笑了！
顾如佳笑得少，笑出声来的时候更少。
她的笑点总是很奇怪。
庄太后听到小净空的话没笑，倒是看顾如佳笑得哈哈哈的，忍不住笑了一声。
顾如佳笑够了，小净空的脸也红透了。
“我真的没想逃学。”他心虚地说。
得知顾如佳要给皇甫贤治腿，庄太后并不反对，她让秦公公去了一趟碧霞殿。
不多时，秦公公回来了，一脸讪讪地禀报道：“贤儿公子不过来，他说……他不治。”
庄太后道：“他亲口说的？”
这话问的，难道还能是宁安公主替他说的不成？
秦公公就道：“是，他亲口说的，态度十分坚决。”
庄太后叹了口气：“那随他吧。”
他自己不乐意，总不能把他绑过来，这又不是什么小病，掐住嘴灌一碗药就行。
他不配合，大夫就治不了。
也别说拿太后懿旨压他什么的，那孩子一看就是个会抗旨的。
“传膳。”庄太后对秦公公说。
小净空失望。
回去的马车上，小净空一言不发。
他的小情绪很低落。
顾如佳不知如何安慰他，摸了摸他的小蘑菇头，轻声道：“要抱抱吗？”
小净空转过身扑进了顾如佳怀里。
顾如佳抱着他柔软的小身子，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小脊背。
“为什么小哥哥不想治腿？”
“可能……”
是对人生很绝望吧？
找不到活下去的动力，有没有腿，是站着还是坐着，甚至跪着爬着，都不在意。
小净空难过着难过着，在顾如佳的怀中睡着了。
顾如佳带着他回了碧水胡同。
她打算抱着小净空走下马车时，萧珩先一步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伸出手：“我来。”
“好。”顾如佳将熟睡的小净空递给了萧珩。
离开顾如佳时小净空挣扎了一下，但落入萧珩的怀抱后他又安心地枕着他臂弯继续呼呼大睡。
萧珩将小家伙放回西屋，脱了外衣与鞋子，拉过被子盖上。
顾如佳打算去医馆了，萧珩走出来叫住她：“佳佳，我有话和你说。”
二人去了东屋。
顾如佳点了一盏油灯。
萧珩将灯芯调到最亮后又多点了一盏油灯。
顾如佳其实喜欢亮一点的屋子，只是她谁也没告诉。
顾如佳坐在椅子上，单手托腮看着认真调着灯芯的萧珩，心头忽然有些发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