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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温艳生一听姓朱,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朱家的小姐……
虽然不知公主殿下的闺名,可一看方继藩鬼鬼祟祟的样子,温艳生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脸上还残留着笑的痕迹,可这痕迹此刻却僵硬于此。
方继藩道:“温先生,可有什么办法?”
“你说什么?”温艳生板着脸道:“哪家小姐,老夫没听见。”
方继藩刚要说公主殿下,温艳生掏掏耳朵,低头骚耳:“诶呀,难道耳疾复发了?怪哉,这旧疾已是数年不曾发作,今儿,却突然复发,这可遭了,老夫正和定远侯说话呢。定远侯,你听得见老夫的话吗?”
方继藩便冷冷看着他,摇头。
“啥,听不见啊?这就不对了,为啥老夫听不见自己的话?事不宜迟,老夫得去找大夫,定远侯啊,无论你想找哪家的闺房小姐,到时成亲的时候,别忘了找老夫喝酒啊,哈哈…我乃伯牙,定远侯是钟子期呢。”
起身,一溜烟,跑了。
我的娘……
一溜出来,温艳生后怕不止,长舒了口气,虽是淡泊名利,可不代表温艳生喜欢愉快的去找死。
这定远侯,图谋太大了,这等事,你真想要去,让你爹去提亲去哪,和老夫做什么?不晓得的人,还以为老夫和你是同谋呢。
却在此时,见朱厚照兴致勃勃的骑着高头大马来,朝温艳生道:“老温啊,可有日子不见了啊,别走,待会儿给本宫做一碗鱼羹吧,本宫……可想死老温的那碗羹了。”
朱厚照身后的宦官换了人,刘瑾已去治伤去了,据说伤势很严重,已连续半个多月,都哑着嗓子说不出话,总而言之,他光荣的病休,换上的是个面生的宦官。
温艳生脸色僵硬。
朱厚照一看温艳生不对劲,立即跳下马来,到了温艳生面前,翻了翻他的眼睛,接着道:“伸舌头来?”
“什……”温艳生的么字还未说出口,朱厚照便从他张口说话时观察他的舌苔没发现什么异样,小朱秀才松了口气:“身子不错,挺好的。”
温艳生摸了摸额头:“只是脑子有些晕。”
“这无妨碍。”朱厚照乐了:“年纪大了,便是如此的,去吧,去歇一歇去,我寻老方呢。”
他背着手,在外头嗷嗷叫:“老方,老方,大喜,大喜事啊。”
方继藩探出头:“啥?”
朱厚照进入了镇国府,冷不防,上头的破瓦里滴了一滴水下来,正中脑门,朱厚照摸摸额头,骂骂咧咧道:“这房子再不修葺,都要塌了。”
“塌了好,塌了好。”方继藩还在为上次的银子心疼:“塌了说明殿下艰苦朴素,我大明尚俭,这一塌,我立即让欧阳志他们上书,夸耀殿下在西山如何兢兢业业,勤俭治府。”
朱厚照乐了:“有好事和你说。”
方继藩道:“公主殿下要下嫁了?”
朱厚照白了他一眼:“在我弘治朝,不会有驸马,就算有,也见不到第二天的日头。”
方继藩心下冷笑。
朱厚照倒没看出方继藩的异样:“龙虎山大真人觐见父皇,这事你知道吗?”
方继藩皱眉:“这大真人来了?”
“是啊。”朱厚照乐了:“谁晓得,当朝奏对时,这腰子绞痛,疼的不得了,以至于御前失仪,父皇便命他退下,让御医去看,蒋太医初步的诊治结果出来了,他十之八九,得割腰子。你看,又到了本宫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他兴奋的搓着手:“听说他有无数观产、治好了他,岂不是好事一件?”
方继藩皱眉:“治个屁,不治。”
这姓张的,很不厚道啊。
自己乃是道字辈的老前辈,他张某某,论起来,比自己还低一个辈分呢。
本来来了京师,难道不该来拜见我这师叔?
居然不声不响,就等候皇帝召见了。
虽说这天师道是他们张家的,历代的天师,也即是朝廷的钦赐大真人都是给张家的嫡系血脉,代代相传。
可方继藩却很有主人公的精神。
都是同门,我方继藩不还长一辈吗?一家人,还分什么姓张不姓张,还要分出个嫡庶,分的这么清做什么,我方继藩在道家中的造诣,与同门们分享;这正一道如此多的道观、田产、金银、粮食,咋就不可以和我方继藩不分彼此了?
大家的道学,同出一源,水乳交融,居然还分姓张还是姓方,啥意思,看不起我方继藩?
这大真人,很没礼貌啊。
见了前辈也不来拜见,现在……
朱厚照一听,道:“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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