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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琳算了算自己小金库里面剩下的钱，买了一张飞往南方的机票。坐在飞机上的时候，她看着窗外的天空，那是一种冰冷透亮的蓝色，几万里高空之外的严寒被一扇窗户挡在外面，坐在其中人就像被困住的兽类。但好在这个受困是有时间的，她知道手表里的指针转过两圈之后就能脱困。可若是没有，那就只能让自己活在这样的煎熬和等待里面了。
她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答案将会是什么，但她有兴趣探究一下，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去接受。因为不是旅游高峰期，所以机场的人不是特别地多，殷琳下了飞机之后，根据地址找到了邢小萍的工作室，邢小萍也就是曹婉彤的闺蜜。她的地址不难找，是当地比较出名的一条商业街，里面都是卖婚纱的，未婚的姑娘逛到这边，大部分都会驻足看着玻璃窗里的婚纱。
她推工作室的门，发现有个把头发染成酒红色的女人趴在工作台上，地上都是散落的白色纸板和布料，听见她进门动静，可是这个女人连头都不抬只说了句：“取货的话下午再来，上午这会还没开门呢。”
“邢小萍姐姐，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邢小萍抬头看了殷琳一眼，殷琳才发现她个子很高，估摸着比自己还要高上一点，大早上就化着很浓的妆容，但浓而不艳，显得她的面容很深邃，耳朵旁边挂了两个金色的大圆环，叮铃咣当地摇晃着。
“……”女人对殷琳的称呼感到不适应，“我已经很久没听过别人喊我姐姐了，你还是喊我名字吧，你是来干什么的？”
殷琳赶紧说：“我叫殷琳，是殷琅的妹妹。”
“亲妹妹吗？”邢小萍扫了她一眼，又低头去看自己的图纸，殷琳隔着老远瞟过去，看见那上面是一件婚纱的图样。
“不是的，是他表妹。”
“哦。”邢小萍不在意这些，直起腰从身后的饮水机里给她倒了一杯水，“找个地方坐吧，我这刚开门乱七八糟，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
殷琳接过水，开门见山，“你可以说说我哥和曹姐姐的事吗，我记得你们三个是大学同学。”
“是啊，我跟婉彤是同班同学，殷琅跟我们同届不同系，他们两个是在一次社团活动上认识的。”邢小萍手里的笔停了，眼神变得悠远空洞，这是她在回忆以前的事情。“那时候他们两个都是学校组织部的人，一般学校里面那些大型的社团活动都是需要主持人的，他们两个就在主持了一场晚会之后好上的。”
“然后呢？”
“然后就跟学校里面其他最普通的情侣一样啊，他们就在一起了。”邢小萍用笔头抵着鼻尖，“那时候我其实还挺羡慕她的，因为你哥哥，怎么说呢，你小时候应该听过不少说你跟你哥长得像之类的话吧？”
“这倒是，我一直都是短头发，所以看着更像了。”殷琳其实小时候是长头发，后来长大之后嫌长头发碍事，就剪成了短头发，谁知道这头发一剪短就再也留不长了，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短头发的样子的，很多人眼看上去都觉得她有点雌雄莫辨，难怪一开始邢小萍看到她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短头发也挺好看，好打理。”邢小萍快速扯过这个话题，然后接着说：“你哥长得帅成绩好，就算是跟婉彤在一起之后，也有几个女生给他写情书，婉彤脸皮薄，每次看到那些女生的挑衅就偷偷地难过。她没找你哥去吵架，因为殷琅每次对这种事情的处理方式都还算得体，不过我看见之后就会挨个儿找那些女生，跟她们说事实摆道理”
说事实摆道理……殷琳腹诽道，就你这样的脾气，怕是在跟人家吵架吧？
邢小萍听不见殷琳的腹诽，接着回忆，“他们两个人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谈到了快毕业，期间也有过几次吵架，但是问题都不大，小误会解开了之后，俩人又好得跟个什么似的。”
这点殷琳倒是承认，每次放暑假回家，只要涉及感情问题，殷琅都会跟她说未来的嫂子有多么的贤惠，她也看过曹婉彤的照片，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孩有着小鹿一般温柔的神情。
“直到大四的时候吧，快毕业的那会，身边的同学出国的出国，考研的考研，工作的工作。基本上你看着那些同学都跟你一个样儿，但是毕业证刚拿到手，你还在思考自己以后要做什么事的时候，其他的所有人就都有了自己的归宿和出路。”
“我后来选择继续考研，婉彤跟你哥哥决定去外面找工作，因为都不想婚前同居，最后两个人就各自在自己的公司旁边找了一个房子住，平常下班或者周末见面。”
邢小萍从口袋里面掏出一盒烟，看了一眼殷琳，后者察觉到她询问的目光，十分有眼色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于是前者点燃了烟，冲着殷琳招招手，两人一起走到了阳台上面。
南方的天气要比北方更加暖和一点，这边的人无一例外地都换上了短袖，窗外洒进来的阳光，让人舒舒服服的，能直观地感受道初夏的轻微灼热，邢小萍伸了伸懒腰，又扭了扭脖颈，因为长久坐在桌边而受到压迫的颈椎发出嘎巴声。
“我跟婉彤是大学里面最好的朋友，我们是同学也是舍友，一起吃饭上下学，毕业了之后虽然不住在一起，但是几乎每周都会聚会，不是我到她那边就是她来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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