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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殷棉却不像老赵那样松了一口气，她眯着眼睛看水里的动静，蹲下身敲了敲船舱，贴在船底的小光球发出更强的光，照亮了这一片的水域，越来越多的黑影朝他们乘坐的船涌过来，殷琳躲在舅舅怀里，指着水中的黑影大声地说，“鱼！水里面有好多鱼！”
“这应该不是鱼吧。”殷琅说。
殷杉也从手腕上取下那条化作手链的长鞭，绕着船舱画了一个圈，撑起一个小小的结界。至少怪物再次袭击的时候，也不至于人仰船翻一起跌进水里面，不然到时候就真成这些怪物的口中之物了。
“小琳怕不怕？”
“不怕！”有家长和哥哥在身边，她确实也不用怕。船夫老赵虽然已经抖得像筛糠，但是听见孩子都这么说，他也不好再表现出更加害怕的样子。于是殷杉将兄妹俩推到船夫那边，叮嘱道：“你负责保护好孩子，我们俩负责保护好你们仨。”
这些怪物实在是太多了，殷杉看姐姐一个人收拾起来实在费力，所以必得他也来搭把手。
殷氏家族历来都是傍水而居，他们使用的也是水系法术，所以所有的战斗在水中几乎都不会让对方占到便宜。但这次有点不一样，这里是对方的主场，他们还得保护着不会法力的三个人，就显得尤为吃力了。
“你当心。”殷棉将弓弦拉至唇边，朝着怪兽最密集的地方开弓而去，巨大的冲击力撕裂水面，顿时从水下跳出来好多怪物，因为光线太弱，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见他们刚刚才那个怪物长的一模一样，只是体型有大有小。
老赵搂着他俩的手都在抖，殷琳揪住他的袖子，“叔叔，你别怕，我妈妈跟我舅舅很厉害的。”
“哈，叔叔才不怕呢！”老赵狠狠咬了咬舌尖，疼痛和血腥味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佛祖保佑阿门，阿门，阿门！”
已经跟着姑姑和爸爸修习的殷琅对此感到费解，这种中西结合的祝祷词真的有用么。水里面的怪物越来越多，它们撞在结界上，发出噼里啪啦爆起来的声音。
殷棉看了一眼自己所乘坐的船，行驶速度越来越慢，虽然下面有一个推动器，奈何咬住推动器的怪物也越来越多，就算及时被弹开，也还是架不住数量多。殷棉觉得再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她看了看弟弟，又看了看两个在被船夫紧紧抱在怀里的孩子，必须要速战速决，越拖越对他们不利。
“听话，不要乱动。”殷棉揉了揉殷琳的脑袋，掌心腾升起一团悠悠“鬼火”，将其召唤出来覆盖在结界上面，那结界顿时有了实体，一层薄薄的光圈，脆弱得连老赵都心疼。她从结界里跳出去，稳稳地站在这个结界的最顶端，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灯火，有着刺破虚无的光明。
与此同时，殷杉也借助船上微弱的光看清楚那些怪物的真面貌，吃惊道：“原来是除曰！”
“除曰是什么东西？”老赵不懂就问，说话能缓解压力和紧张的情绪，他只有在说话的时候才能不害怕。
殷杉的用长鞭卷掉一个除曰的脑袋，收回鞭子的时候船舷上溅射到一些血迹，老赵仔细看了看那血的颜色，居然是蓝色。
“这是一种妖怪，有点像蜥蜴，严格说起来还算是两栖动物，它们既能生活在陆地上，也能生活在水里面。”殷杉说完又是一鞭子抽出去。
“那，那他们出现在这儿正常吗？”老赵问了一个挺非人类的问题。
“不正常。”殷杉百忙之中抽空安慰了一下瑟瑟发抖的船夫老赵，“没关系的，有我们在你怕什么，其实这些妖怪本身也不怎么厉害，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是没想到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
老赵结结巴巴：“那我还挺……挺荣幸的。”
殷杉不再搭理他，伸手摸了摸殷棉刚才加固的结界，只要不出去，外面的东西就进不来，但前提是他们两个都得活着。可是要活着，就必须让这艘船上岸。他心一横，对老赵严厉地说道；“你帮我们看好孩子，只要有我们在，你们就都能活着出去。”
说完他就纵身跳进水里，兄妹俩和老赵同时吓了一跳，殷琅大声喊他：“爸爸，你要干什么？”
他的声音被卷入风中，淹没在拍击在船身的水花里。
险象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