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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钰突然提出这桩宫内丑闻,桂公公猜不透此人是何目的,只能敛容正色道:“秽乱宫闱,当按宫规处之,以儆效尤。”
谭钰点头,似是找桂公公确认他的态度,提过了这茬,又仿若不经意般提道:“对了,我在翻阅宫闱案宗时,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桂公公那时候就在先帝御前伺候,想必也有听闻罢?”
在宫里头办差,最怕的就是听故事,因为但凡有人要跟你讲故事,那十有八九,就是话中有话。
“这个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二十三年前,太后诞下皇上那晚,有个宫女与侍卫私通,也生了个孽子。不过这人命好,也不好,生产时不顺,没能挺过来,一尸两命。人没了,也免受酷刑,倒也痛快。”
谭钰语速放得慢,一边说,一边留意桂公公神色,到底伺候过两代帝王,稳得很,面上倒是没露出一丝破绽。
“我这人素来好奇心重,闲着无事,试着去寻那一批和宫女有过交道的老宫人,谁料死的死,离宫的离宫,竟无一人留在宫内。也是运气好,颇费了一番周折,终于在南边寻到了一名老嬷嬷,那嬷嬷还算实在,告诉我一个更有趣的故事。”
谭钰讲到这,停了下来,有意等桂公公的反应。
桂公公听到这,又有何不明白,信阳侯这是蓄谋已久,也查出了不少线索,不然不会信心十足地套他话。
他不回应,仍是笑笑,似是不太感兴趣,等着信阳侯后面的话。
谭钰这时候都有点欣赏面前这个老阉人,话说到这份上,仍是面不改色,处之泰然。
“既然桂公公不问,那我就接着讲下去,宫女生的儿子并没有死在宫中,而是被那个老嬷嬷送到了宫外,交给一个颇为殷实的庄户人家抚养。”
“我就奇了怪,一个宫女生的罪子,死不足惜,却有一干人等冒死也要将其送出宫,你告诉我,这是为何?”
见桂公公仍是不语,谭钰步步紧逼:“我实在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门道,还望公公解惑,告诉我为何?”
“为何?哀家来告诉你为何!”
门没有关严实,太后一推就开了,肃着脸走进屋,身后跟着侄儿梁实。
梁实进来时,瞥了谭钰一眼。
“见过太后娘娘!”谭钰正要行礼,却被太后一声冷喝,“不必,乱臣贼子的礼,哀家受不起。”
闻言,谭钰脸色一变,他和太后便是闹得多僵,彼此看不惯,那也是私下。太后这还是头一遭在人前申斥他,且乱臣贼子这顶大帽子,可不是随随便便给人扣的,扣上了,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谭钰勉强维持着面上的恭谦,眼底却已浮上了冷意,他一眼掠过闷声不吭的梁实:“臣尽心尽力辅佐君王,不说有多高的功劳,但苦劳总是有的,太后这样非议臣,着实叫人难过。”
“你还有脸说,”太后指着谭钰,一脸恨意,“若不是你撺掇皇上乘船游湖,皇上又怎么会落水,若没落水就不会,”
到后面,太后哽咽失声,已说不出话了。
“不会如何?”谭钰抓着话里的漏洞,故作不解道,“皇上不是就在宫中?小太子也诞下了,太后又为何做出这般伤心欲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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