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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不反悔的……
骗子……
他抬手捂住眼睛，牙关颤抖着，生生把口腔内壁的软肉咬出血来。
腥甜的鲜血涌入食道，留下连绵的、令人反胃的铁锈味。疼痛并没有让他好受一点，反而使他无比清醒。
清醒地知道她离开了。
他的神终于还是选择抛弃了他。
“我不想知道什么狗屁条例，我只要你告诉我，我他妈到底怎样才能回去？！”
雁寒一脚踢向面前的桌子，笨重的金属制工作台仿佛没有重量似的，随着这一脚砰然倒地，上面的仪器物品哗啦啦洒了一地。
她整个人处在极端暴躁的边缘，成为领导者后多年来刻意形成的良好修养再不见踪迹，她又变成了初出茅庐的那个暴躁新兵，恨不得一枪崩了这操蛋地方。
她上一秒刚把人抱到床上，下一秒就不受控制地脱离了那具身体，再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时空管理局。
她刚从穿梭媒介仪器里起身，旁边的工作人员就告诉她，流程出现了bug，她这边拿到了精神体数据，小世界意志就按照任务完成的标准，把她这个外来者踢出了小世界，“慕晗”这个身份也随之被抹除，该小世界彻底关闭。
换言之，她回不去了。
“当初我向你们确认过很多遍，任务完成后可以自主选择是否滞留，你们的回答都是可以，现在来告诉我，事情出了bug？”
一个自称是南洲助理的男beta迎上来，面色凝重而为难：“我们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请您冷静一下，我们正在排查情况。”
冷静？他妈的要她怎么冷静？？
她才刚刚和她喜欢的人告白，他们在一起还不到一天，他们才约会了一次，亲吻了一次，看过了一场烟花秀。
他还有梦想没有实现，他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一起去做，她没来得及给他一场婚礼，没来得及真正亲口对他说一句，我喜欢你。
助理还在自以为是地安慰她：“其实您大可不必过分担心，任务已经完成，后续程序将由小世界规则自然运行，要不了几天，boss在9494号小世界的衍生意识就会归位，不需要您再亲自前往操作。”
衍生意识归位？
那么，那个世界的南洲呢？他又该怎么办？
她不敢想象等南洲发现她突然消失在了他的世界，他要怎么办。他好不容易才走出了过去十九年的阴霾，他那么期待未来崭新的人生，她上一秒还拉着他的手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反悔，下一秒却又把他一个人抛下在那个世界，他又是否能用下一个十九年治愈这份伤害呢？
她想到初见时少年茕茕一身，随时都会从天台上跳下去的样子，心脏抽疼得厉害，她又怎么忍心让他此后漫长数十年都生活在那样的孤独之中，直到老去，死去？
她双手紧握成拳，眼眶通红地死死盯着那个助理：“我问你，‘慕晗’这个身份消失后，所有关于她的痕迹都会消失，那南洲的记忆呢？”
助理迟疑道：“正常来说，他也会忘记有关这个虚假身份的一切……”
雁寒一针见血：“但正如你们所说，流程出现bug，我被强制遣回，这本身就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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