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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浅草看着天空发呆,江自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旁边,手里夹着一根烟,轻轻一抖烟灰簌簌而下落在地上,被一阵风一吹就散了。
“想去的话就去吧。”江自流塞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你的同学叫柳狮,狮子的狮。”
“如果你跑得快点,说不定还能赶得上他的葬礼。”
车浅草没有犹豫,出门之后狂奔上马路拦了一辆出租车,焦急的说:“师傅,开快点,去这个地方,我付双倍车钱!”
马路上突然窜出来一道黑影差点把出租车司机吓了个半死,还没等他出口成章就听见上车那人一句双倍车钱,又看了看地址顿时笑出声来。
“哎,好嘞,您坐稳,我这车能飙300!”
车浅草体验了一把侠盗飞车的快感,或者说是那司机体验了一把侠盗飞车的快感,他只是车上一个乘客而已,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晕头转向分不清南北了,下车到路边的草丛狂吐,早上吃的包子豆浆油条一股脑子吐了出来,可那司机似乎还觉得不过瘾,砸吧砸吧嘴道:“这地儿挺偏僻挺远的,打车不容易,要不要我等等你?自从开出租车以来我还是第一次开这么快的车,别的乘客都是要求稳重的,可怜我这前职业赛车手的好技术了……”
听得出来这位师傅有一段光辉岁月,若果是平时车浅草很愿意和他唠唠嗑听听故事,可今天他没有心情,也还有时间了,把兜里身下的几张钞票一股脑子塞过去之后就向一座庄园跑过去。
是的,是一座庄园,外面围了刷着白漆的栅栏,里面有一座别墅,别墅外面遍布花草,很明显有专人负责修剪,修剪的很整齐很规矩,但有些过分单调了。庄园里的大门没有上锁,就那么敞开着,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明明那么漂亮的一个庄园,却萧条的让人发抖。
这里本不该如此,或许前些日子时候还有很多人在这别墅里庄园里来来往往,不能说人声鼎沸但至少该是欢声笑语,名叫柳狮的少年站在别是阳台上看着底下家政阿姨和园丁在那里有说有笑,顶级的厨师在厨房里准备午餐或者晚餐……
多多少少该有些生气的。
葬礼好像已经结束了,别墅门口坐着一个披头散发哭花了眼的女人,看起来大概二十八九不到三十,年龄不是太大,穿着一身女士白色西装,但是掺了土看起来脏兮兮的,
嗯,很漂亮,倒不像是柳狮的母亲,大概是姐姐之类的角色。
她蹲坐在台阶呆愣愣的,脸上有明显的泪痕,两只眼睛红肿着,妆容已经花了不能看了,整个人好像失了魂一样的无助。
不是她不想哭,应该是眼泪已经掉光了,所以在那里干坐了好久吧。
直到车浅草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才反应过来,抬眼看到来人有些惊讶,说:“是你?”
“你认识我吗?”
女子是有些憔悴有些狼狈,可直到她站起来车浅草才发现她居然有一米九之高,比他还要高出半个脑袋,那种久居高位自然而然产生的上位者气质扑面而来,让车浅草有些不适应。
“我知道你,小狮的笔记里有你的照片,也有你的名字,车浅草是吧,你好,我是柳狮的姐姐,柳白狮。”
看的出来他们的父亲或者母亲其中至少一个人很喜欢狮子,甚至是达到迷恋的程度,给一儿一女取名都以狮子为名。
看着伸过来的手,车浅草还是礼貌性的跟她握了握手。
“葬礼已经结束了吗?”车浅草问。
“不,葬礼没有开始。”
柳白狮让开道路,车浅草一眼就看到了摆在大厅中央的那个棺材。没有花圈,没有照片,没有纸钱,陪衬的东西什么都没有,摆在地上孤零零的让人心酸。
他的葬礼还没有开始,因为在他的葬礼上没有一个亲戚朋友到场,与老常的葬礼既然截然相反的清冷,相同的压抑。他的死亡似乎不重要甚至连一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能为他哭的只有他的姐姐。
“感觉很冷清是吗?”柳白狮问。
“嗯,冷清。”
柳白狮笑了,可那笑容里说不出来的凉意。
“曾经我们也是普通人家,有父母,有亲戚,小狮有朋友,我有姐妹,房子挨着邻居。如果没有后来那次车祸的话。”
“有兴趣听我说一说吗,别误会,我不是找你诉苦,只是想让你多了解一点关于小狮的事而已。毕竟你是他喜欢的人……”
车浅草惊讶的抬头看着柳白狮。
“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就在前天晚上,他死之前。”
“我是昨晚收拾他的遗物才知道的,他有一本笔记本,上面写了很多事,也是昨晚我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活在那场车祸之后的阴霾里。”
“我曾以为我已经将他给带了出来。”
柳白狮将他请到了屋子里坐在沙发边上,为他续了一杯水,以讲故事的方式将那段车祸以后的不堪岁月说给他听。
四年前,女孩专硕刚毕业进入进入一家全球知名的公司上班,车祸发生在高速公路上,父母当场死亡,后座上的弟弟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也进了手术室,抢救结果是脊髓损伤几乎没有可能再站起来了,她得到消息的时候是在夜里,第二天就到了医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很迷茫,她突然就从一个父母羽翼庇护下的小鸟转变成了一只需要顶着狂风暴雨飞翔的雏鹰。
雏鹰学习展翅飞翔的过程是最为艰难的,稍不留神就会摔个粉身碎骨,她的展翅之路也很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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