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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这么样了!
是犯国法了!
还是天条了!
她是不能议亲相看了吗!?
她就活该两辈子都做你徐慨的女人吗!
以上,为含钏在内心张牙舞爪地咆哮。
当然了,这些话,给含钏八百八十八个胆子,她也不敢冲徐慨吼出来的。
经年威压之下,含钏表达怒意的方式稍显迂回——
含钏转过头理了理晾晒起来的柿子,没立刻搭理徐慨,待将麻绳缠在一起的柿饼分解开后,心里数着数,一二三待将徐慨晾得跟这柿饼一样风干后,含钏转头过来,仰着头看徐慨。
熟悉又陌生的,十六七岁的徐慨。
风华正茂挥斥方遒的少年郎,和梦里那个,姑苏城里沉默安静的男人慢慢交叠在一起。
熟悉的轮廓,熟悉的眉眼,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气息。
一股冷冽的松柏香。
含钏记得自己曾经问过徐慨,为何身上、衣物上、常备的书上都有这股松柏香。
徐慨说,是顺嫔娘娘喜欢的味道,小时候总要在他的柜子里放上一个镂空鎏金的香饼,小时候习惯了这个味道,便将这味道一直留存在了身边。
其实,徐慨是一个很不喜欢改变的人。
或者说是,懒得改变的人。
一板一眼,默守陈规,极有分寸又遵守条例规则。
习惯了的东西,习惯了的人,便会一直存放在身边。
“若是我在议亲相看,又如何?”含钏抬起头看徐慨,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比她整整高出一个脑袋,将清澈明亮的月光彻底隔绝了,含钏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徐慨投下的影子里,含钏语气带了几分执拗,“儿已十五了,立马翻过年头就快十六,若嫁得早,恐怕都有小崽子叫娘了。如今儿出了宫,既有营生,又有恒产,还有一伙子特别好的伙计朋友,儿无父母亲眷,白爷爷如今还未好全,这些事儿虽说儿一个小姑娘不好意思,可儿不操心着点,谁又会为儿操心呢?”
含钏越说越顺,说到最后略显喋喋不休,“前头坊口卖绣品的张娘子,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户帖挂在商户头上,没老子娘操心婚事,她也面皮薄,谁会都不应。如今呢?如今二十有一,正是花开锦绣的好年纪,媒婆冰人们上门说的,却都是些五六十岁的老鳏夫,一进门就给人当后奶奶的!”
含钏说得有些愤懑,“叫人听得物伤其类,秋鸣也悲!”
徐慨听得糊里糊涂的。
怎么就扯到坊口那个老姑娘身上去了?
还越说越生气?
那老姑娘的事儿,她跟这儿生什么气?
徐慨抬手捏了捏山根,有些无奈,忍了一口气,“你便回答我,是不是在与那魏书生相看?走到哪一步了?可请了媒人过庚帖?可下了聘?可定了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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