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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议亲3【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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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当所有人都离开了大厅。

姜逸腾静静地独自一人坐在那个早已真正冷却的食盒旁,好半天都没有动。

今天姜三鲜送来的那碗过桥米线,美味绝伦,不但激起了他的食欲,也勾起了他几乎要忘记的、多年前的回忆。

那些久远的记忆,随着米线的香味,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当年他在参加科举之前,只是一个寒窗苦读的穷举子。尽管生在农家,却生得白皙文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什么农活、家务都不会做。每天只知道沉湎于书本之间,连年迈的父母他都无力照顾,经常被同村的人所耻笑。

还好邻居家的一个姑娘,粗壮勤快,经常主动过来帮他的父母挑水、劈柴、洗衣服,才勉强让他家的生活不那么艰难,也让他得以有空闲苦读诗书。

许多人赞这邻家姑娘热心肠乐于助人,但他和父母心里都明白,邻家姑娘只是从心底里爱慕他,想来帮忙照顾他和他的父母罢了。

只可惜他尽管出身贫寒,但却心高气傲,见这邻家姑娘虽然心善勤快,但身材相貌普通、言语举止鄙陋、毫无文化和气质,实在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伴侣。所以他宁愿一直躲闪,享受着邻家姑娘对他和父母的热情帮助,却假装根本看不懂她那热切的眼神。

到了即将参加科举的前一年,面对这可能会改变他和后代命运的考试,为了避免被外界干扰,他特地寻了个遥远偏僻的安静山洞,仅带了些干粮和灯油,在山洞里夜以继昼地苦读。

邻家姑娘一面代替他照顾留守在家的父母,一面又担心他只吃干粮,瘦弱年轻的身体吃不消,于是时常翻山越岭地去给他送些铺盖、用品和吃食,而那些吃食中就有包括米线。

那山路太远,起先邻家姑娘送来的几次米线,到了以后都冷了,他吃完以后反而伤害脾胃。

为了让他能吃上热腾腾的米线,她居然逐渐琢磨出了一个好主意:也是如此用一层厚厚的油,糊住米线汤的表面,让热气不至于散出来。等送到山洞里以后,再用筷子把厚厚的油挑开,呈现在碗里的就依旧是热乎乎、香喷喷的米线了。

虽然他对这邻家姑娘并无丝毫男女之情,但看到这样的付出怎能不动容,当时吃着米线的他,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发誓:等他日后高中状元,一定会尽一切努力,报答她的“米线之恩”。

可到了第二年,他金榜题名高中状元之后,春风得意,很快就娶了家世显赫、知书达理的千金大小姐,也就是现在的夫人金氏,过上了锦衣玉食的快活日子。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早把之前吃米线时暗暗许下的那些誓言,彻底忘在了脑后。

后来,还是他的父母不忘当年的事情,实在看不过眼去,从乡下赶来,才强逼着他,让当时已经等了他好几年、成了村里“老姑娘”的邻家姑娘进门做了妾。

但他大部分时间都宿在金氏房里,极少去邻家姑娘的院子,连她怀孕了都鲜少问津。

邻家姑娘就好像一棵曾经在野外自由生长的狗尾巴草,被移植到暗不见天日的院落以后,被人彻底遗忘,终于快速枯萎了……

直到后来,她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而死,他也只是纵容金氏把孩子随便扔到庄子上自生自灭,仿佛那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只是一只不知名的野生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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