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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接朝宁樱走去,问道:“书房里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好端端的就被二郎打发出府了?”
宁樱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把情形跟她细说一番。
崔氏把她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这会二郎让我取你的卖身契,等会儿你过去求个情,说不准他一心软就收回了。”
宁樱苦笑道:“让崔妈妈费心了,郎君是个爱面子的人,又是君子重诺,奴婢若哭哭啼啼求他开恩,必会惹得他厌烦。”
崔氏沉默。
宁樱怕她插手把这事搞黄了,继续劝道:“事已成定局,崔妈妈对阿樱的好阿樱都记在心里,倘若你因奴婢而受牵连,让郎君生厌,那便是奴婢的不是了,就算奴婢离开了也会不安的。”
崔氏跺脚,忍不住戳她的额头,“出息!”
宁樱娇怯地缩了缩脖子。
崔氏恨铁不成钢道:“去了袁家,你以为就会有好日子过吗?”又道,“女郎家,到底经不起风吹雨打,二郎待你算得上不错了,船上的人不争气,岸上的人干着急也没用。”
宁樱垂首不语。
崔氏重重地叹了口气,糟心道:“这或许就是你的命,福薄。”说罢便走了。
宁樱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头还是有几分窝心。
这里的人对她到底不薄,多数都是充满着善意的,只是这份善意还满足不了她渴望自由的心。
她日日盼着离开这小小的四方天地,只想能活得像个人样,自己做主,自己承担,无需依赖他人。
亦或许她的想法很天真,没经受过社会的毒打,总觉得外头的世界都是最好的。但不管怎么说,总要走出去试一试,闯一闯,只要她能承担得起一切后果便足矣。
崔氏把宁樱的卖身契送到李瑜手上,她还想替那丫头争取一下,说道:“二郎与宁樱到底主仆一场,今日既然把她打发出府了,她总该好好道个别。”
李瑜把卖身契搁到一旁,没有说话。
崔氏继续道:“当初那丫头进府时才十岁大,瘦得跟什么似的,现在出落得这般标致,全靠二郎一手养成,你于她来说是恩主,她理应心怀感激。”
李瑜“唔”了一声,做了个手势。
崔氏立马下去唤宁樱。
不一会儿宁樱过来了,她特地把当初及笄时李瑜赠予的玉钗带到身上。到底主仆一场,许多事情不能做得太绝,留一条退路总不会错。
崔氏把她领进书房便关门退了出去。
宁樱跪到地上行礼,跟往常一样温温柔柔地唤了一声郎君。
李瑜的视线从桌案转移到她的身上,宁樱低眉顺眼接受他的审视。
在还没彻底脱离秦王府之前一切皆有变数,再加上李瑜精明,性情也捉摸不定,她必须谨慎又谨慎。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瑜才开了口,语气平静,甚至冷淡,“把你送给袁杰,你可怨我?”
宁樱沉默了阵儿,才答道:“奴婢不敢生怨。”
李瑜斜睨她,目光尖锐又犀利,“是不敢怨,还是不怨?”
宁樱硬着头皮答道:“不敢。”顿了顿,“奴婢十岁入府,得郎君厚爱,方才有今日的安稳。郎君是奴婢的恩主,不论郎君有何安排,奴婢都没有一句怨言。”
李瑜看着她没有说话。
宁樱把头垂得很低,不敢跟他对视,怕露出马脚。
双方沉默了许久许久,李瑜才冷不防问:“我方才听人说你哭过?”
宁樱咬唇,故作黯然道:“还请郎君给奴婢……留几分体面。”
不知道为什么,猝不及防听到“体面”二字,李瑜的心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有些不痛快。
他缓缓起身,走到她跟前,背着手居高临下俯视。
宁樱用余光瞥了一眼鹿靴,紧绷着神经,如临大敌。
李瑜垂眸打量这个柔弱无骨的女人,他是高高在上的主,而她则是卑贱如蝼蚁的仆。
这样的女婢府里多的是,他们可以随意打发,或发卖,或赠与,或杖杀,都是他们的正当权利,且受律法保护。
现在他把她打发给袁家,也是行使他的合法权利,并没有什么不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点不爽。
她怎么不哭呢?
她怎么不当着他的面哭哭啼啼求他开恩呢?
是不敢,还是不愿?
宁樱的镇定令李瑜的心情不痛快,甚至有点微妙。
仿佛想掰开她的脑袋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李瑜忽然弯腰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与他对视。
头顶上落下来的目光犹如泰山压顶,令宁樱原本镇定的心绪有些紊乱,她强压下内心的翻涌,嗫嚅道:“郎君……”
李瑜的视线不紧不慢的在她脸上搜索他想要的信息。
也不知是被他的冰冷气场吓着了还是其他,宁樱硬是憋红了眼。
她心知李瑜骄傲自大爱面子,又是一个比较含蓄内敛的人,遂泫然欲泣道:“还请郎君给奴婢留几分体面。”
说罢从袖中取出玉钗,毕恭毕敬呈上。
李瑜看到那玉钗愣了愣,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
宁樱强压下心底的慌乱,含泪的神情仿佛在控诉他的无情,“奴婢今日就要走了,这玉钗是郎君赠与,这般贵重之物奴婢不敢私带,还请郎君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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