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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贵妃被她的气势所吓,整个人重重一抖,下意识想往后退,却不愿因此输了阵,便咬牙强撑着。
可她这副模样,落在秋烟离眼里,却只剩下了滑稽和可笑。
秋烟离看着她,云淡风轻地开了口:“娘娘,让我告诉您吧,是个人都怕死,都惜命,你要她们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去帮你们母子,若换做从前,您仍是宠冠后宫的贵妃之时,她们也许惧于你的权威,不得不这么做,可现在,你不过就是一个顶着贵妃的名头,等着在这深宫之中老死烂死的疯妇,谁会帮你,谁又敢帮你?”
“你!”莫贵妃被她一番话刺激到,作势要冲上来与她拼命。
秋烟离见状却不动,只微微转头给身后的奈儿递了个眼色,奈儿会意,轻轻招了下手,那些宫女赶忙上前,七手八脚把莫贵妃拉的远远的,任她如何挣扎,就是没办法靠近秋烟离一步。
等她稍稍镇定下来一些之后,秋烟离主动走了过去,突然问道:“娘娘当真想救洵王?”
莫贵妃一边挣扎,一边继续瞪着她,并不说话。
但不用她回答,这个答案也是肯定的。
秋烟离抿唇一笑,低头掸了掸自己袖角沾上的土,抬头时,淡淡道:“如果娘娘真想救洵王的话,那你如今最该求的人,不是陛下,而是我。”
莫贵妃却直接炸了毛:“你想让本宫求你?做梦!”
秋烟离倒也不介怀,只耐心地诱导道:“娘娘是不是忘了,北离除了是西凉公主,祁王正妃之外,还有一层身份。”
莫贵妃闻言,慢慢停下了挣扎,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秋烟离满意一笑,云淡风轻地道出了她心中所想:“不错,我还是北离军的主人。不论是陛下还是洵王,他们想尽各种办法,就是为了从北离身上得到北离军的兵符。陛下从前最疼爱洵王,想必对他也还存着一丝不忍,如果北离再以兵符做交换,我想,陛下应该也会顺水推舟,免了洵王的大罪吧。”
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如果用北离军兵符这么重要的东西去交换元洵的自由,元起庸没有理由不答应。
但是……
“你会有这么好心?”莫贵妃如今虽是病急乱投医,但鉴于之前已经被秋烟离耍了一次,她还是不敢轻易掉以轻心。
秋烟离抬了抬手,让那些宫女放开了她,然后转过身,一边悠闲的踱步,一边道:“娘娘不要误会,这北离军兵符可是比我的xing命更重要的东西。我自然不可能无条件地拿它去帮你们。我需要你们拿一件东西来跟我交换,如果娘娘愿意给我,那么我也很愿意帮一帮娘娘,毕竟,您从前待我,还是不错的。”
是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秋烟离怎么可能无条件地帮她们呢?
莫贵妃这样想着,眼神当中还是有浓浓的戒备:“什么东西?”
“莫家。”秋烟离语出惊人。
莫贵妃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秋烟离便转过身,直直看着她,又强调了一遍:“莫家,我要莫家,整个莫家。”
她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啊!
区区一个兵符,上来就要她用整个莫家交换。
这简直就是趁火打劫!
见莫贵妃犹豫了,秋烟离轻笑了一声,问她:“怎么,娘娘不愿意?”然后不等她回答,便很是惆怅地感叹道:“原来,在娘娘心里,一个莫家,还抵不上您的亲生骨肉,洵王若是知道了,怕是会很心寒吧。”
莫贵妃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莫家对于她来说,除了是生她养她的地方,还是让她能在这残酷的后宫中安然无恙的生存的最好后盾。
若是没了莫家,即便元洵最后脱了罪,想要东山再起,总归还是困难了些。
想到这里,莫贵妃还是觉得小心为上,便又问道:“本宫凭什么相信你?”
秋烟离把手一摊,不以为意道:“信不信随您,反正,现在摆在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流放,从此与他天各一方,至死不能相见,要么,放弃整个莫家,换取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要怎么做,都在您的一念之间了,您还是好好地考虑考虑吧。”
说罢,秋烟离索xing不再看她,直接与她擦肩而过,往里面走去。
就在秋烟离的半只脚刚踏进永和宫大门的时候,之听身后“扑通一声”,她闻声回头,竟见莫贵妃重重跪了下去。
“贵妃娘娘这是做什么?如此大礼,可叫北离不胜惶恐了。”她如此说着,却端起手,平视着前方,拿捏出个稳当大方的笑来,并没有半点不胜惶恐的样子。
莫贵妃低下头,生平第一次,用一种哀切的语气央求她道:“北离公主,本宫求你,救救本宫的儿子。”
秋烟离眨眨眼睛,平静微笑:“这么说,贵妃娘娘是答应我的条件了。”
莫贵妃咬了咬牙,最终道:“我答应,只要你能救洵儿,我便将莫家双手奉上。”
秋烟离满意地点了点头:“娘娘这般痛快,是件好事。不过,如同娘娘不信任北离一样,北离同样也不信任您。娘娘既答应了我的条件,那总要向我展示一下您的诚意吧。”
莫贵妃攥紧了拳头,强忍心中怒意,问她:“你想让我怎么展示我的诚意?”
“怎么展示啊……这还真是件难事。”秋烟离歪过头,做为难状苦思冥想许久,忽然眼睛一亮,一拍手道::“不如这样吧,娘娘先向我磕三个响头,再命人将您最疼爱的那位侄女,莫明珠莫小姐,五花大绑了送到我府上,我一高兴,说不定,不用您给我整个莫家,我就愿意救您的宝贝儿子了呢。”
如果真的可以不牺牲莫家,还能救出洵儿,那自然是最好的。
至于明珠那孩子……
估计秋烟离也就是想报一下往日之仇,让她吃些皮肉之苦,应该是不会把她怎么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