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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密室,实际上是用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块砌成的一间密不透风的屋子。
布置上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走进去就会感觉到一股凉飕飕的阴风,吹得人后背发冷,寒毛直竖。
秋烟离刚一走进去,便被压到放置在正当中的一把椅子上。
元洵随后进来,悠悠踱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冷睨着她:“你不是嘴硬吗?本王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说着,他对押解秋烟离的那两名死士使了个眼色道:“把人带上来”
他们马上领命退了出去,很快,便带进来另外五名死士,令他们跪做一排后,自己退了出去。
秋烟离定睛一看,这不是昨天也有参加刺杀行动的那几个人吗?
她还以为元洵饶过他们了,这又是……
秋烟离心中冒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一脸戒备地问他:“你想干什么?”
这回换元洵用一派自在的神情对她道:“不干什么,这些人都是本王精心训练出来的死士,他们唯一的职责,就是为本王效命。他们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有一天,为了本王死去。本王的命令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圣旨,本王叫他们死,他们就不敢活。”
秋烟离听得很不耐烦,直接开门见山道:“王爷到底想说什么?难不成,是又想向北离炫耀你那所谓的实力?”
元洵嗤然一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本王何需再炫耀什么。本王只是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你,如果你老实回答了,这些人就都能毫发无伤的活下去,要是你执意什么都不说,那么,他们会怎样,本王可就不能保证了。”
竟然用自己的人来威胁她?
元洵,你脑子是进水了吗?
秋烟离不屑地笑着,半点不受他威胁:“这些死士可都是王爷的人,他们是死是活,都是王爷的事,与我有什么干系?王爷凭什么觉得,用他们就能威胁住我。别忘了,我这一身的伤还是他们弄得呢。”
没错,若换做其他人,这样的方法,的确不一定管用。
可谁叫对方是秋烟离呢?
是一个女子。
只要是女子,饶是她平日里装的再强势,终究会在某些事情上面,过分心软。
比如,不忍心看见无辜的人,因自己而受苦。
反正元洵也没什么好损失的,那他不如就赌上一赌。
赌用这种方式,可以让秋烟离乖乖开口!
如此想着,他幽幽发出一记轻笑,微微挑了下眼尾,道:“能不能威胁住,试试不就知道了吗?”说罢,他曲指在身旁石壁上扣了扣。
木门应声打开,只见一名死士抱着一个一人高的木桶走了进来,桶上还冒着热腾腾的白汽。
秋烟离伸着头往那桶中一看,发现那里面装得竟是一桶滚烫的铁水,浓稠的液体上还咕噜噜地冒着灰色的气泡,像极了人们口中说的地狱岩浆。
那名死士把木桶架设好后就退到了一边,秋烟离的余光扫到他时,分明从他死气沉沉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不忍。
事后,秋烟离再回忆起那丝不忍,觉得那样的情绪在那种情景下出现,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因为,从她进入在这个地方的那一刻开始,她最大的一个感觉就是冷。
不单单是环境冷,还有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都很冷,冷得像一块冰,一根木头,一块大石。
秋烟离甚至没有从他们脸上看到半点人应该有的正常情绪。
他们就好似一群提线木偶,没有自己的感觉,没有自己的感情,只听从元洵的命令行事。
他叫他们往前,他们便往前。
他叫他们退后,他们便退后,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主见。
可是就在刚刚,那个死士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不忍,一丝悲悯的不忍……
元洵到底是要做什么?
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强烈,秋烟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扑面而来,将她紧紧包裹住。
元洵却没注意到这些,向后稍微打了个手势,抬桶进来的那名死士便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大铜勺来,低头奉到了他的手上。
“从现在开始,我每问你一个问题,你若不老实回答,他们当中的一个人,便要承受生不如死的酷刑。”元洵如此说着,不停在那几名跪地的死士身后来回踱步。
那脚步声极慢极轻,却将秋烟离的心搅得一片混乱。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元洵,紧紧攥着发凉的手心,头顶像有什么东西重重朝她压了下来,压得她控制不住地发抖,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极力告诉自己:镇定,要镇定,决不能先乱了阵脚,也许,元洵就是等着她自乱阵脚呢。
可两只手就是不停地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咬牙压住了自己凌乱的心绪,并摆出一张以不变应万变的脸,淡淡对元洵道:“王爷不必如此吓唬北离,北离方才已经说过了,他们是死是活,与北离没有半点关系。”
元洵却依旧是笑脸一张,很是轻松地抿了下唇:“是吗?那好啊,我们不妨就试试吧。”这样说着,他从那些人背后走到秋烟离面前,问她:“我问你,你方才说你已经给那个病鬼通风报信了,是不是真的?”
这个问题倒是不难回答。
秋烟离暗暗松了一口气,做出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反问他:“王爷想问的就是这个?”在得到对方波澜不惊的反应后,她很是寻常地丢出一个字:“是。”
元洵却有些不大相信:“你是怎么做到的?”
秋烟离似笑非笑看着他:“王爷觉得呢?”
“我劝你,最好不要和本王耍花样。”
秋烟离嗤笑了一下:“王爷,若你是我,你觉得,你会说吗?”
元洵也不怒,只眯起了眼睛威胁她:“看样子,你是真不在乎这几个人的xing命了?”
秋烟离当然在乎。
可她觉得,她现在越做出在乎的样子,对这些人来说,有可能反而不是好事,便撇了撇嘴,道“我为何要在乎?北离还是那句话,他们是死是活,与我有半分关系吗?”可说话时,手却下意识攥的更紧,连指甲抠进了肉中都浑然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