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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裂纹？”陆子安自然也听说过，他低头仔细地看了看：“嗯，也有种冰裂纹的感觉，这纹理迸裂得还是挺有美感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月白色，倒真是很难得的。”
出乎意料的是，陆子安仔细端详着这个茶壶，不仅没有难过，唇角反而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它很好。”
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事物慢慢崩塌，却无能为力更让人难过的呢？
“天青月白赛翡翠啊，虽然……但我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窑变。”
先是把诚意一摆，各种通讯工具全上交，再陪瞿爸喝了一蛊，再三保证会对哚哚好。
有了这两大盟友的加入，邹凯行事更加便利，总是趁着瞿爸不在家，就偷偷把瞿哚哚带出去约会。
一路顺风顺水，带给了他一种无往不利的，错觉。
虽然也很美，但是触之刺痛，如果用力，那必然会被割破皮的。
这个消息，让沈曼歌都感觉很……可怕。
如果是温度的原因，为什么不是在最初就产生裂纹？
哚哚很反对太早结婚，就算现在答应和邹凯交往，那也不可能马上就答应求婚什么的，订婚也肯定是一两年以后的事儿。
一摸这玉，就知道绝对价值不菲，更不用说这雕工，哎呀这雕工，怎么感觉有点陆大师的风格……
“钧瓷的开片则不一样。”陆子安端起仍在不停开裂的茶壶，仔细观察着这上面细细的，像须根一样交错的纹路：“看着相似，但真正的钧瓷裂，看着是裂纹，摸上去，却是光滑的。”
关于钧瓷的开片，陆子安这些天休息前都会仔细查看典籍，对此知之甚详。
钧瓷冰裂纹一般在青釉（包括月白）系，黄釉、以及单色釉中比较明显。
扑通一声，邹凯给单膝跪下了：“谢谢哚哚给我这个机会，嫁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嗯，行吧。”瞿哚哚一边说，一边缓缓转动着手上的戒指，有些神魂游离：“那天……”
与众人所担心的他会伤心什么的相比，反而是导致这个结果的原因更让他在意。
他仔细记录了茶壶的所有变化，窑炉的所有数据也都一一记载下来。
而眼前这茶壶，月白的壶身上，冰裂的纹路纵横交织，极富韵味。
瞿爸一生气，脑子就转得快了：禁止哚哚出门！
好？
陆子安定了定神，缓步上前。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们就放任邹凯把哚哚叫了下来。
这戒指肯定不可能便宜啊！
“钧瓷开片，和裂是完全不同的概念。”陆子安伸手轻轻一抚，摸在原本光滑平整的壶身上时，指腹会有略微的刮蹭感：“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这裂纹。”
求婚？
其他人也纷纷请缨，陆子安只是淡笑着摇头：“首先，是需要找到它开裂的原因。”
因为剖析内心感受之后，邹凯“欲对她行不轨之事（瞿爸原话）”，后被列为瞿家禁入第一人。
在他忙碌的时间里，外界的事情已经逐渐发展。
看着和开片的很像，但是这种裂，是由内及外，层层断裂。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釉面为什么会裂？
这种难言的痛苦，像无数条小虫啃咬着陆子安的心。
终于哄得瞿爸退了步：“那，你能让哚哚答应，我就……”
“怎么说？”
“另外，就是这声音。”陆子安将它捧在耳边，仔细地倾听着每一下开裂时的声响：“真正的开片，该是细微的，唯有在夜深人静、心清似水时，把钧瓷放在耳边，才能听到这种轻微的声音，如屋檐风铃，如幽咽琴音，更像，一朵花在绽放。”
可惜，陆子安的下一句话无情地戳破了他们的所有期待：“但是这个虽然有点像，却不是冰裂纹。”
陆子安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是的，所以什么猜测都没有意义，我们需要的，是实践。”
“哎你说，这个，贵不贵啊？”邹凯低声问道。
瞿哚哚看看他们，再看看邹凯，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了？”
如此种种，虽然不敢与瞿爸正面交锋，却已经暗挫挫把瞿爸的盟友全给哄倒戈了。
诸多疑问，在陆子安脑海中来回盘旋。
邹凯低头摸了摸，掏出个工艺精湛的玉戒。
明明是手写的，但是线条当真是一笔下去笔直到底，一笔画成完整的圆，中间甚至没有任何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