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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曼歌眼巴巴地看着他,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子安哥,你还好吧……”
老人家手脚不灵便,沈曼歌便去帮忙烧火做饭,不一会便热得一身的汗。
只是陆子安心情不怎么好,颇有些食不下咽,所以吃的并不多。
“找老坎啊?”老人家巴哒巴哒地抽着旱烟,眉宇间散不尽的悲愁:“晚了点,可惜了。”
“……哦。”沈曼歌拿着手机的手慢慢滑了下来,眼睁睁看着陆子安走到屋檐下,一脸沉静地点了支烟。
竹条薄厚均匀,竹蔑细而纤薄,有些细致的地方甚至有些透,可想而知这其中的功夫有多深。
陆子安连忙把手头的事情快速地弄完,和沈曼歌打了声招呼就跟着老人家走了出去。
陆子安拉开车门,低声道:“我抽支烟。”
听了他的话,老人家倒是高看了他们一眼。
他眼前仿佛看到坎老先生是如何拉紧竹条,绷伞面的场景。
于是在离开小镇前,沈曼歌找了处店子买了些香烛。
他仿佛用力地吸了口气,才极力让自己冷静了几秒:“抱歉,我先挂了。”
见陆子安看向这掉漆了的红木柜子,老人家巴哒巴哒抽了口烟:“咳,本来他们准备烧了的,我觉着吧,老坎这辈子,没能收着徒弟,还是挺遗憾,他从前还跟我念叨过,这老伙计可惜了,都没能经第二人的手,我就琢磨着,万一以后有人学了这门手艺,我就把这套工具送他,也算是圆了老坎一个心愿吧,所以就留下来了……”
但是如果这些精细到如同天裁的作品,出自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手中呢?
“您不是说坎老有未了的心愿吗?”陆子安微微一笑,心中竟无比宁静:“我想,我能完成他剩下的作品。”
怔了怔,他才摇头笑着叹了口气,嘀咕着:“倒是……难得。”
一支烟抽完,陆子安重新上了车,身上染了烟草气息,面无表情地发动车子。
“伞?”老人家烟斗在边上磕了磕,定定看了他一眼:“你随我来。”
无处宣泄。
不管别人怎么想,陆子安只觉得肃然起敬。
出乎意料的是,陆子安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继续前行。
她不知道陆子安心里有多难过,但是即便是她,此时也像是浸在了碱水里一样。
旁边的柜子上,有一把长长的尺子漏了出来,因此也就没能关紧柜门。
这种精益求精的感觉,他比任何人都懂得,也因此而更加感受深刻。
“嗨,说不得麻烦不麻烦的,应该的。”
如果这一切,出自一位正当盛年的工匠手中,不足为奇。
无关年龄,只是信仰。
“……没事。”
陆子安手指抚过这长案,这木几。
走了一小段,沈曼歌终于忍不住了:“这是去哪儿?”
屋子里打扫得很干净,但是依然有些略显昏暗。
陆子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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