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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此时此刻，他还是出离愤怒了。
他安静地跪着，像一尊石雕。
这番话，他说得坦坦荡荡，字正腔圆。
看着重云一脸的风轻云淡，风无羲慢慢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师父。”
不过虽然有些抱歉，但他也不会表现出来，顶多以后多照顾下风无羲了。
曾经刻意营造的陆子安为对手的压力，在如今陆子安如坐火箭一般的上升速度里被消磨殆尽。
他最担心的就是事情超出掌控，但是，事情一步步发展，真的完全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了。
这时的重云都已经准备睡了，年纪大了，已经不像从前那么能熬夜。
毕竟，谁家师父会给徒弟道歉？开什么玩笑。
那不叫理智，叫冷血！
如今的风无羲，已经生不起斗意了。
迅速打开电脑，果然，上面已经爆出那位新加坡木雕大师的黑料，说他以前有进过看守所，还是个gay云云……
走到门口，又停下来，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重大师，保重。”
“没事。”陆子安平息了一下情绪，看看时间，朝他点点头：“去烧壶水，汤先生他们应该快到了。”
他的态度太过自然，以至于重云完全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就是第三个，第四个……
可惜……
“质量很差？售后不行？”邹凯问完就意识到了不对。
如果不是理智仍在，重云真想把保温杯直接砸向风无羲。
“谢师父。”风无羲动作丝毫不见停顿，结结实实给他磕了三个头，利落地爬起来。
怔怔地看着他，重云有点懵：“你要去哪？”
却没想到一拖再拖，闹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出现他的名字吧，哪怕是爆出他对风无羲不好他也认了。
他压抑着火气，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淡淡地道：“最近事情太多，你压力大我理解，喝多了就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再给你问问能不能补投资料的事情。”
收风无羲只是一时起意，也说不上多看重，更多的还是存了利用的心思。
刚开始是忙，后来是想着等风无羲有名气了拿了奖，再一起办，更有面子。
忍了又忍，重云到底是没忍住，厉声喝道：“风无羲！”
邹凯嗫嚅道：“抱歉，我不知道……”
倒是邹凯有点好奇：“安哥，为什么我感觉，你对这个艺梦家居特别不客气啊？”
“长偃，杭州，都可以。”风无羲眉眼沉静，对未来的构思非常清晰：“我准备先去这两处转转，不急着参加比赛，等我自身的技艺提高到了一定的层次，再为今年的全国工艺美术大赛做准备。”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先抑后扬，不急于求成。
他挺直脊背，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平静地与重云对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师父，我想离开了。”
不管这是不是冲他来的，只要没有出现他的名字，他这辈子算是毁了。
……
重云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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