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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样，人们对我们这个圈子才会充满向往和好奇，以及敬畏，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们遇到喜欢的玩物的时候也就会心甘情愿地掏钱，这就是市场——而陆子安却想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掏出来给所有人看……你觉得，我还能喜欢他吗？”
“不甘心。”三个字掷地有声，文康索性撕去伪装，眼里迸发出灼人的光亮：“我承认陆子安技艺高超，但是白家不该有……”
这是重云在长偃市一个朋友空置的别墅，也是他暂时的落脚点。
不赞成陆子安的行为和决定，不就是对他有意见？
果然，他的过往重云根本都知道。
所以重云不过是个表面的形象，他代表的，其实是所有古玩文玩圈不想让陆子安破坏行情的大佬们……
所有的？
一番虚假的寒喧过后，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们圈子里就有一个收藏了一个精美的水木偶的藏家，当初有人开价五百万都捂着没卖，后来陆子安借着老师傅的手四处宣传了一波，他那个木偶就彻底砸手里了，现在就算是五十万都不一定有人愿意接手。
他笑看着文康，幽默地道：“可千万别找那些蹩脚的借口，有些面具戴久了会摘不下来的。”
“这就对了。”重云手指在桌面轻轻一叩：“说起古玩文玩，人们的第一印象都是高大上，遥不可及，哪怕摸到了边，也不一定进得了门，只有有人带他入门后，才勉强能看得到里面的东西，这是圈子里的人一直以来刻意营造出来的氛围。”
简直痛快！
“……绿茶，谢谢。”文康心里绷紧的弦也放松了一些。
顿了顿，他皮笑肉不笑地补充道：“如果你不想说，喝完茶你就可以走，我绝不勉强。”
他递了双拖鞋给他：“坐吧，水应该开了，我去泡茶，你喜欢绿茶还是红茶？”
“……这两者有区别吗？”
最顶尖的木雕技艺……
不过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刘子宁便从陆家告辞了。
都走过去几步了，刘子宁猛然回头，皱着眉头道：“刚才这个人，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一件已经失传的作品，往往能开出天价。
文康走进来，发现里面非常安静。
也就是说，如果说谎，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陆子安的所作所为，看似鲁莽冲动，其实真的触碰到了古玩文玩的核心……
莫非真是他看错了？
没等他开口，重云惬意地喝了口茶，神情随意而自如：“说吧，找我什么事。”
文康有点迟疑：“您的意思是……”
“啊，我想起来了，之前有个人进来问过我。”他一个同事转过身来，有些犹豫地道：“他是来问重云重大师的联系方式的，他说自己也是学木雕的，叫……叫文康。”
“陆子安其实是个人才，如果时间回去二十年，我兴许还会跟着他一起胡闹试试看，但是……”重云哂笑着摇摇头：“他让人从普通摆件做起，甚至还扬言要重现许多消失的技艺，什么水傀儡……啧。”
就算再怎么惜才，也无法容忍他这样蹬鼻子上脸直接砸他们饭碗的。
物以稀为贵。
文康在车里打了个电话给重云，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重云竟然没什么架子，态度很是和蔼，直接告诉了他一处地址，说有话当面说。
这便是要他投诚了。
司机抱着箱子，有些迟疑：“应该不认识吧……要不进去问问？”
文康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有过一丝犹疑，但想起最近四处碰壁、李大师各种打太极的情景，他还是狠了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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