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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现在。”刘季动筷子拍掉这家伙夹的最后一片羊肉，自己巧取豪夺下了锅里涮了起来，“以前你敢想我们还能修运河吗？”
“嘿，还真是。”刘雉倒对刘季夺走肉不心疼，转身一拿后边的盘子，附近的宫人都在五米开外，根本没人有下毒的机会。
看到这一幕刘雉也就放心，端上来声叠在吃完肉的瓷盘上：“别说修运河了，就是你跟我说能挖小沟，我都不信！这几年，真的跟梦幻一样。好怕一觉醒来，又回去了。”
下肉，捞起，蘸酱，入口。
一气呵成，刘雉哈着气猴急的模样看得刘季哈哈大笑。
其他人也都笑着。
其乐融融。
“回不去了。”刘季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眯着眼睛，“就算真的要回去，我们也能再一次把部落带出来！”
“没错！”刘雉吞下羊肉，一脸振奋，“就算我们梦醒，看到的世界里还是那样，我们也能重新带回去。”
“那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刘季眯起了眼睛问。
众人疑惑。
“文明的韧性。”刘季平静的回答，“部落没有抵抗风险的能力，而国家却有，但国家的抵抗力还是不如文明。文明或许会消亡，但消亡他的一定是另一个文明。哪怕消灭他的文明是莽荒落后的，但也永远是文明消灭文明。”
“之前我也和你们说过，文明之间的竞争，你死我活，死者会沦为胜者的食粮和营养，或多或少被胜者吸收。不管承认与否，这就是现实。我灭了蜀，但我追封了神，我吸收了蜀人的信仰、乐器、造像、技法，这些都是蜀人文明的结晶。”
“可若是我们是以部落文明状态灭了蜀人，你觉得我们吸纳进来之后会变成什么样？”
刘季的问题，让众人面面相觑。
“或许，我们会变成蜀人的模样。”陪侍的银槊开口。
刘季愣了一下，他意料之外的事情还有很多，一只透明的银槊，居然一语道破了他的想法。
其他人都疑惑起来。
“怎么说？”刘季又收了惊愕，面不改色。
银槊沉默了一下说：“我最近一段时间整理族中典藏时发现，我们最开始并不是银部落的族裔，而是征服银部落的征服者，但通知我们这些征服者已经被银部落同化了。
也就是说，高等级文明是能抵抗主体被同化的，低等级文明统治高等级文明，意味着会被同化。
正如我们看蜀人的文明，只会觉得他们的技法能被我们接收融合，但我们从未想过吸纳他们的核心，因为那些核心，对我们来说，无用。”
余者思索。
刘季哈哈一笑：“说的很对。
低等落后永远征服不了高等文明，而是不可避免被同化。
或许可以通过国家这个暴力机器统御一时，但面对文明背后的强大韧性和力量，国家终有一日衰弱，但文明永远长青。
所以我一直说，我们建立的不是国家，而是文明。
华夏二字，便是我对这个文明的追求。
有巢氏教会我们造屋抵御凶兽。
燧人氏教会我们取火映耀文明。
伏羲氏教会我们织网补充食物。
神农氏教会我们农耕创造繁华。
今日，你我都是往圣的后继者；来日，你我更是后辈的先驱者。
所以，文明之火已经播种在你们心中，那现在大家睡醒，发觉是黄粱一梦。但你们也将永远不会忘记华夏文明的模样，哪怕你们只能学一点。但我说过，文明无形，他会一点一滴影响着你。终有一天，种子会发芽，长成大树。
当他参天之时，你们也可以对其他人说：这就是华夏。”
“诸夏，亦能为华夏？”银槊又问。
刘季笑而不语，四周众人都恍然。
他们明白刘季说这么多做什么了！
帝室和汉国之间，华夏和诸夏之间，谁才是正统，一场战争，不可避免了。
“为天地立心，为万世立命。继往圣之绝学，开万世之太平。”
“安心立命，继往开来。”
“不拘泥，不妄尊。须知实践方能出真知，所以少说多做，做完了，你就知道了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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