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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也不得不因此生活在这样痛苦与愤怒之下。
夏侯夙玉见他这般模样，忽的噗嗤一笑，那一笑当真是闭月羞花、倾国倾城。饶是苏长安的心智也不由得一呆。
苏长安已经记不得多久没有看到这般模样的夏侯夙玉了，他感到一阵心颤，一种莫名的悸动在那时涌遍他的全身。
时间就是这般残忍又强大的事物，足以让心怀彼此的人变得陌生，哪怕曾经心心念念，再相见，也可能在无只言片语可谈。
她曾经引以为荣的父亲，为了延长自己的寿命，为了他所谓的宏图霸业，竟然寄生了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她的弟弟。
因此，她的身子一震，转头看向这个少年。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他苏长安若是到了夏侯夙玉这样的立场，恐怕也是无奈至极吧？
这问题方才出口，夏侯夙玉的身子便是一震，停下了脚步。
“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
苏长安的目光游离，想要找些话题却又不知当如何开口，夏侯夙玉则是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跟在苏长安的身后。
而苏长安也是笑着一一回应。
“好啊。”她朝着苏长安重重的点了点头，竟然就这样答应了下来。
“嗯……那好。”苏长安点头，转身便朝着大殿方向走去。
“很好。”她这般说道，声线清脆犹如银铃。
“长安！”但这才走出没几步，身后便传来了夏侯夙玉的呼喊，他疑惑的回头望去，却见一袭红衣的夏侯夙玉正立在碧水之中，面带浅笑，如谪仙下凡，美得不可方物。
“嗯？”这倒是出乎了苏长安的预料，他微微一愣，看向夏侯夙玉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诧异。
他长了个子，已经比她高出不少，脸上也不知何时多出了些许胡渣，虽然稀疏，但却的确存在。
夏侯夙玉自然知道他话里所指究竟为何事——苏长安与司马诩的决战就在眼前，她比所有都清楚自己父亲的野心，这注定是一次不死不休的战斗，只有胜利者能活到最后。
这话说来多少有些掩耳盗铃、欲盖弥彰之嫌，苏长安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说着说着，不觉声音越来越小。
这样说来，固然有些矫情。
时过境迁，似乎二人再也回不到曾经那无话不谈的青葱岁月。
苏长安终究不忍见她这般，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师姐，许久不见，不知过得如何？”
只是同样时过境迁，那位蜀地的君王，最后还是做了天人的奴仆，为了他所谓的汉室基业，引狼入室，屠戮中原。
“嗯。”夏侯夙玉低着脑袋轻声应了一声是，便随着苏长安朝着院落外走去。
只是在这其中行走的二人对于这前人工匠耗尽心血修建的庭院却无半点兴趣。
这一路上自然免不了遇上些巡逻的士卒，他们对于苏长安大抵是崇拜异常。
待到苏长安穿戴整齐，走到房门时，夏侯夙玉依然俏生生的立在门口等候。
夏侯夙玉闻言，又转头看向那一池清澈见底的湖水，言道：“我何尝不希望父亲他回头是岸，哪怕只是做一个寻常的农夫，我也愿意陪着他。可是他已经入了魔怔，除了他的宏图霸业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让他关心半分，就连麟儿……也做了他的祭品。”
庭院门口的两道立柱上刻着一对诗句。
她很想告诉苏长安自己过得很不好。
“好。”他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转头离去。
“记住你说的话，带我回天岚。”她这般喊道。
“好，你退下吧，我随后就来。”他这般说道，那士卒闻言自然不敢有半分的异议，赶忙退下。
这般情形落在夏侯夙玉的眼中，也不知她究竟作何想，此刻脑袋低得更深了。
她固然喜欢苏长安，可这并不代表为了获取他的关注，她就一定要悲悯的博取他的同情。虽然事实如此，但她依然觉得如此做有做作的嫌疑，所以她并不想这般做。
所以，她第一次抬起了头，脸上挂起了明媚如春的笑意。
出乎预料，却又情理之中。
虽然远在北地，但关于苏长安的传言，夏侯夙玉却听过不少，在西凉只身挡千军，在江东血腥镇压一切反抗，在临江城屠戮降卒。
念及此处，苏长安经不住又是一声长叹。
相传是当年陆离尘亲笔所提，而这两句话也成了当年蜀军出生入死，赴汤蹈火的信仰所在。
苏长安看了她一眼说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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