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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苏长安应道，心头却莫名的有些发虚。
看似寻常，实则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难以寻到一个这样的知己。
这是只有敢把性命相托之人之间才能说出的话。
正如苏长安所言，大战将之，她们的生死谁也难以评说，与其带着失望死去，还不如抱着那仅有的一丝希望长眠。
但这世上之人，又有几个不是这样活着？只是愿意承认或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其实在问出这个问题之时她们心底也有了自己的答案，司马诩能威胁到苏长安的东西能有什么，无非便是这嘉汉郡内诸人的性命。
若是他没有看错，亦没有听错，方才苏曌对着古羡君唤了一声“娘”。
陆如月对他一往情深，在天岚院时可谓悉心照料，到了蜀地做了蜀王却也依然处处维护。
因此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又张开了嘴，声线低沉的言道：“十日之后，司马诩必定再次攻城，此战必然不死不休，我亦不知还有无机会再与二位见面。而在之前我早已答应要给二位一个交代。”
若是苏长安知晓了此刻古羡君心头的想法，估计也得感叹一番女人直觉的恐怖。
这让一旁的苏长安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这对于她们似乎并不公平。
这其中的纠葛，苏长安盘不清楚，也想不明白，脑袋更是隐隐作痛。
毕竟以他的性子，既然做了便要敢作敢当，红鸾说到底也就是青鸾，更何况如果有朝一日他仙道大成，还能将之换回，青鸾对他的情义同样是日月可鉴，他与她行了男女之事，自然没有理由再弃之不顾，这种事情，苏长安终究是做不出来的。
“我们不要你现在给我们的交代，我们要你活下来，活着给我们一个交代。”
但到了现在，在不久之后，他与司马诩的十日之约一到，生死大战一触即发，胜负之数谁也难以预料。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没有机会再给这二人一个交代。
“长安。”陆如月唤道，声线轻柔，情意绵绵。
“等等！”几乎同一时间，二女出言说道。
在这之前，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无论是苏曌的功法、体内的神性、亦或是她那双与青鸾一般无尘无垢的眸子，苏长安都下意识的以为，苏曌的娘亲会是青鸾，加之之前他阴差阳错与红鸾所发生的种种，更是加深了苏长安这样的认识。
而古羡君二人似乎也感觉到了苏长安要说些什么，脸上的神色顿时紧张了起来。
苏长安沉声说道。
他放下怀中已经渐渐平复下来的苏曌，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当如何说起，因此在顿了顿之后，便言道：“羡君、如月，外面风大，我们进去聊吧。”
而就在他摸不着头脑之时，两个女孩忽的转头看向了他，几乎同时对着他露出一抹俏生生的笑脸。
与红鸾阴差阳错，行了男女之事的苏长安在二人的目光之下，感到一阵恶寒。虽然他很清楚此事二人决计不会知晓，但是苏长安还是生出一种做贼心虚的愧疚感。
他对于男女之事素来木楞，女孩之间这般复杂的心思他又怎能猜得透彻。
女孩们的娇呼将苏长安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古羡君与陆如月，一左一右的凑了上来，在他两侧的脸颊上轻轻的一吻。
说实话，即使到了如今，他也难以明白自己的心意，着实是这几位女子都太过完美，对他亦都是一往情深，男人在面对这样的选择之时，大抵都是举棋不定，苏长安也不例外。
此言一出莫说苏长安愣住，就是古羡君与陆如月也同样愣在了原地，显然她们对于对方的反应也是未有预料。
但这一次，二人同样没有给他任何出声的机会。
苏长安在短暂的不满之后，像是意识到了些什么，忽的愣在了原地。
但这话方才出口，却被生生的打断。
“那可如何是好？”一旁的陆如月也追问道。
“你……”苏长安本来还计划着与苏曌聊些东西缓和一下这般诡异的气氛，但不曾想苏曌却早已看破了他的小心思，以夜宵为由脱了身。计划落空的苏长安自然是极为诧异，他想要唤住苏曌，但苏曌却不给他半点机会，蹦蹦跳跳的就离开了房间。
二女在那时对视一眼，自然是看出了苏长安的窘态，但却并不点破。
“威胁？他威胁你什么呢？”但饶是如此，二女的反应也是极为激烈，只见陆如月猛地站起了身子，神色紧张的问道。一旁的古羡君虽然未有发言，但脸上的神色却写满了不亚于陆如月的关切。
“我们决定了。”
古羡君亦言道，说着二人嘴角含笑的走到了苏长安的跟前。
但正如他之前所言，如此对于诸位女子着实太不公平，因此他今日必须要给二人一个交代。
反倒是颇有默契的白了苏长安一眼，而后便随着他入了房门。
但人就是这样，若是拥有希望，哪怕那希望再过渺茫，也足以支撑他们继续行走下去。但若是那希望彻底破灭，在无垠的黑暗之下，再坚强的人也会生不出半分的气力。
这男女之事本就是极为自私的事情，即使是真正的圣贤在此事上也做不到大度，更何况她古羡君？
有道是做贼心虚，苏长安不明白古羡君与陆如月此刻的反应究竟是为何，他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仰自己的身子，惊尤不定的看着渐渐靠过来二人，心头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放心吧，我自有决断。”苏长安笑了笑，对于此事显然不想多提。
“长安！长安！”
“我……”
“之前种种拖延，说到底皆是我心中贪欲作祟，迟迟不决，如今经历种种才明白对于二位极为不公。现在大难临头，生死之数难以评说，我终究不愿再这般下去，今日便给二位一个交代吧。”
“爹、娘你们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弄些夜宵。”一旁的苏曌眸子在三人之间一阵游离，自然是看出了此刻苏长安的窘境，但却并不点破，反而站了起来，脆生生地说道。而后还不待苏长安回过神来，便窜出了房门，而在出门的瞬间还不忘回头给予苏长安一个揶揄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