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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东,我为了守住那最后一道净土,不择手段征集兵马,甚至还让西凉军修炼了邪典《冥书血纪》。我以为我承担下这些罪孽,这世界就会因此而变得不一样,至少江东我们可以守下。但最后,建业城中百万平民被屠,浩浩荡荡与我渡江的江东军到如今十不存一,就连一路跟随我的西凉军也因为被邪典反噬,化作了只知杀戮的怪物,而这一切,我都束手无策。”
“师叔还不睡吗?”苏长安问道,目光却不曾去看身旁之人一眼。
而作为苏长安的师叔,花非昨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一点的。
花非昨说着,眸子中渐渐浮现出一抹亮丽的色彩。
苏长安闻言一愣,他看出了花非昨的担忧,心头也不得感叹这位师叔的心思如此缜密。
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苏长安。
那里是灯火明亮的一处大营,里面密密麻麻的士卒犹如蝗虫一般来回行走,杀气肃然的营帐绵绵数十里,仿佛望不到头一般。
而他却独自一人趁着夜色,走上了嘉汉郡的城头。
“但他们终究没有活下来,蛮军还是入了关,他们的生死大抵也难以评说。”
“不,我想说的是,即使听雨在世,他也未必会做得比你好。”花非昨伸出了拍在了苏长安的肩膀。
“……”苏长安一愣,花非昨将他想说之话,说了出来,他便没有要说的东西了,只能沉默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花非昨的话。
“长安。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们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目标。我们并非单纯了为了活下去而战斗,若是那样一切便不会这么艰难,我们为的是自己的信念,自己的道。跟随你,并非因为你足够强大或是其他,是因为我们拥有着同样的信念,你认同我们,而我们也同样认同你。”
“他是那种只要手上握着刀,就好像握着整个世界的人。只要有刀,这天下便似乎无人能入他法眼。”
这是一个很突兀的问题,至少在这之前,花非昨从未想过苏长安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花非昨的眉头在那时皱了皱,他收起了看向司马诩大营的目光,转头看向苏长安,在一段并不漫长的迟疑之后,他终于问出了那个憋在心头许久的问题。
但他却没有急着回答花非昨的问题,他又深深的看了远方那种巨大的营帐之后,这才转过头对上花非昨的目光,问出了一个与之前对话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
“郭师叔!”
花非昨这般说道,语气变得极为坚决。
“我以为我所做的一切应当有他的意义,至少能够阻止某些即将到来的杀戮!可最后,死的人越来越多,而我却什么也没能做到。反倒是自己的双手早已沾满了无谓的鲜血……所以我想,若是换个人来做,或许他会做得比我更好,也不必再有那么多人死去。”
“没有人生来便是英雄,亦没有人从来不会犯错。即使是师尊与师叔们不也犯下过一些错误吗?我们终归是在前行,磕磕绊绊,但却不曾放弃。这世上没有如果二字,做了选择便不能回头,带我们走到这里的是你苏长安,不是莫听雨,也不是任何人,只是你苏长安!”
但苏长安的回归却给这支千疮百孔的军队扎入了一支强心剂。
“嗯?”苏长安一愣,抬起头,却发现此刻花非昨的嘴角分明带着笑意。
说着这儿,苏长安的头低得更深了。
二人几乎同时快步上前,来到那白色人影的跟前,嘴里惊呼道。
“司马诩到底与你说了些什么?”
有他的迷茫,有他的悲伤,亦有他的愤怒。
倒不是他怀疑苏长安有何问题,只是担忧苏长安是否与司马诩达成了某种协议,而他害怕这样的协议会对苏长安造成不必要的伤害。他虽与苏长安接触不多,却知这少年虽然看上去有些木楞,甚至偏执,但却又极重情义,若是司马诩拿他们诸人的性命作为要挟,保不齐苏长安真会上了他的当。
看着这个少年撕下那自西凉之后便一直裹在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他本来的模样。
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一阵轻微脚步声,一个周身都包裹在红袍之下的身影缓缓走了过来,与苏长安比肩而立,目光也同样望向城池外那一方大营。
“所以,如果是师尊在的话,他一定会做得比我更好。对吗?”这个问题似乎对于苏长安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他忍不住追问道。
因此他愣了好一会的时间才回过神来。
虽然连番经历了数次惨败,士卒的数量也不断的缩水。
花非昨见苏长安这般模样,心底大抵是猜到了司马诩与苏长安说过些什么东西,他顿了顿,语气柔和了下来。
而花非昨并没有出言安慰苏长安,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花非昨的心思素来沉着,司马诩他如此大费周章的留下苏长安,在他看来必有所图,可这么快他便将苏长安完好无损的放了回来。这一点无论怎么看都极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