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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啊。”他这般说道，脸上的笑意更甚，声线也莫名的带着一股献媚之色。
他确实是逃亡江东，但却不是为了偏安一隅，又或是为下一次逃跑准备足够的时间。
那身后之人在那时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她又向前靠了一步，她的身子已然贴住了少年的后辈，她在那时伸出了手，从后面将少年紧紧抱住。
是夜。
因为解释了他们不一定能懂，不过徒费口沫。
“那你看我。”纪道得到了苏长安的答复，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喜色，他又向前靠了靠，舔着脸说道：“你看啊，我们是同乡，又是同窗，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到时候去了江东里是不是也得提携兄弟一手啊。”
这事是后来在北地一次与古羡君见面时听她提及的。
“……”这般直白的讨要官职，苏长安还是头一次遇到，若是放在西凉时，他早就命人将这无赖拉出去赏个百十军棍。可纪道毕竟是他的朋友，苏长安不可能没有私心，但且不说他这江东之主去到江东究竟能有几分实权，可就是有，以纪道的秉性与修为，苏长安还真不敢委以重任。倒是素来沉稳的蔺如却是一位可造之材。
但无论是这二者的哪一位，前者想要古羡君为他诞下神子，后者想要利用古羡君的鲜血复活黑神据比。
苏长安见他们这般反应，便索性又说道：“就是梧桐。”
他这般告诉自己。
想到这儿，苏长安摇了摇头，没了与他们解释的打算。
显然对于苏长安口中的师娘并不知晓究竟所谓何人。
他索性不理会纪道的胡搅蛮缠，目光越过他肥肿的身子看向蔺如，便要说些什么。
从长安到西凉，从西凉到北地，再从北地去往江东。
但窝囊也得有窝囊的活法，野狗也有受够饥寒，想要占块山头与那些恶狼们一决雌雄的一天。
苏长安有些不解他们为何反应会是如此的大，但嘴里还是回答道：“嗯，就是她。”
他们只记得梧桐杀了摇光，而摇光又是莫听雨的恩师。
这些年，他总是在逃。
可是纪道显然并不打算满足他这样的想法，他在苏长安退去之时，极为不识趣的又向前靠了靠。
“听说你是什么江东之主？对吧？”纪道丝毫没有注意到此刻苏长安脸上的异样，他继续追问道。
隐元死了，如今的夏侯昊玉究竟是夏侯昊玉还是那位名为天吴的真神，苏长安不得而知。
纪道闻言有些尴尬，他站起身子，笑呵呵地说道：“我也就随口胡诌，哈哈，胡诌……”
而带着这样的疑惑，一行人终于出了北地入了幽云岭。
“嗯。”苏长安硬着头皮回应道，看向纪道的眼神就好似看着一头洪荒恶兽。
苏长安虽然有些不放心，毕竟这一路免不了惊险，但转念一想，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以夏侯昊玉素来不择手段的行事风格，他们留在长门也未必见得安全，因此便也就同意了下来。
眸子中一道阴冷的光芒一闪而过。
可这世上之事又哪来那么多的对与错？
“嗯。”
他现在的修为已是问道，三魂七魄早已炼化，虽未至星殒，但却也不是凡胎，怎会有发烧之状，这样的借口说实话着实有些拙劣。
苏长安也从诸人的脸色中明白了些许。
当年他们去往长安时，不也是在这幽云岭中遭受了意外吗？
这一路走得很顺利，顺利得让苏长安有些不安。
“师傅的选择并没有错。至少在我看来并没有错。”苏长安这般说道，站起了身子，又言道：“时候不早了，诸位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似乎觉得这样的问题并不准确，她又在数息之后，补充道：“杀死摇光大人的那个梧桐？”
她先是一愣，不过以她的冰雪聪明，很快便从苏长安异样的神情中大抵猜到了他此刻心头所想。
这让苏长安有些不适，毕竟被一个同性以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距离的注视，并不是什么太好的体验，若是换做古羡君的话，或许还很不错。可是眼前的却是纪道那张肥肉横飞的脸，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试图与之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他心中的烦恼确实不是因为此事，他只是在想，自己的选择，自己已经做了或是即将做的事情究竟是对是错。
“梧桐！？”此言一出，苏沫便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不过她也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这般有些失态，赶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但紧接着便又好奇地问道：“就是那个妖族圣女梧桐？”
“……”苏长安一愣，但很快便摇了摇头，说道：“我哪来那本事，不是我救的你们。”
就想隐元说的那般，他苏长安就是一条无家可归的野狗，有人打他他就得跑。
倒是纪道不疑有他，他说道：“哦，那你可得注意身体，我们可还指着你带我们去到江东呢！”